洛阳城,太师府。
西凉军连续的受挫让一直沉醉于酒池肉林的董卓感到愤怒与惊慌,急招吕布、牛辅、李傕、郭汜等大将回洛阳城共商对策,近来屡献良策的谋士贾诩一道随行。
此刻,脑满肠肥的董卓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大发雷霆,因为愤怒,导致脖子里的赘肉不停的颤动。
“吾手下的西凉铁骑自出道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先破黄巾于广宗,后败边章、韩遂于凉州,吞并丁原,威震京师。天下诸位闻我西凉铁骑之名,谁不侧目?尔等为何连一帮乌合之众都无法击败,还敢自称大将?”
“义父,先前我军大占上风,杀的关东联军闭门死守不敢出战,眼见的关东叛军士气低落,胜利唾手可得。谁知那刘辩的到来改变了局势,他手下一帮武将能征善战,而且还造出来了一种能够抛射巨石的怪车,我军一时之间找不得到对策。但凭借虎牢天险死守,谅他关东叛军插翅也飞不进洛阳!”
吕布的身份是三军督帅,别人可以保持沉默,但他必须站出来说几句。
因为连续的挫败,让吕布的傲气收敛了不少。此番快马来洛阳军议,把头上的束发紫金冠与大红翎稚全部摘了下来,便不再显得嚣张跋扈,比之平时低调了不少。
“荒唐!”
董卓很少发脾气,但迫于最近的形势。心情忽然变得暴躁不已,在最近三五天的时间里,已经吹毛求疵的寻找各种理由。杀掉了十几个朝臣,其中不乏九卿、谏议大夫这样的重量级官职,弄得洛阳的朝堂人心惶惶,各个自危。
虽然现在的董卓已经过惯了骄奢淫逸的日子,但多年的戎马生涯,仍然让他拥有足够的政治嗅觉。董卓明白,倘若关东诸侯一旦拥立刘辩成功。自己的失败必然将会不可避免。到目前为止,自己已经臭名昭著。千夫所指;所依仗者,无非就是挟持了傀儡天子刘协,以天子的名义颁布诏书任免地方官职,借以收买人心。倘若刘辩登基成功,自己仅剩的优势必然将会荡然无存。
“华雄被斩,徐荣被擒,输的体无完肤!我董卓自带兵以来,何曾输的这么惨?”
董卓因为愤怒变得声嘶力竭,以至于嗓子都有些沙哑。身后的婢子小心翼翼的端上茶水。
“气死我也!”
董卓喘着粗气,从婢子手里接过茶碗,呷了一口。
“该死的贱人,想要烫死吾么?”
到嘴里的茶水稍微有一点烫。导致董卓忽然暴怒,从地上“蹭”的一声弹了起来,虽然体态臃肿。但敏捷性却不输常人。
董卓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必须让议事堂里面见血,否则无法让麾下的文武幕僚了解自己心中的怒火究竟有多么炽热!
董卓嘴里暴喝一声,将桌案旁边的一个胡凳拎了起来,高高扬起,狠狠的朝花容失色的婢子砸去。
漂亮秀气的婢子连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头角顿时被砸了一个窟窿,鲜血如泉水一般溢出。整个人瞬间就瘫软了下去,尸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随即再也没了气息。
“贱人,全天下的贱人都该死!何氏是贱人,刘辩是贱人!刘协也是贱人!全天下姓刘的都是贱人!”
此刻的董卓有点歇斯底里抓狂的感觉,一凳子砸死了婢子,余怒仍然未消。
弯腰低头,魁梧的身材虽然臃肿,但双臂的膂力却仍然还在,仅用一只胳膊便把一百多斤的婢女夹在了腋下,轻如鸿毛一般走到议事堂门口,狠狠的掷向门外。
“侍卫何在,把这贱婢的尸体拖下去喂狗!”
董卓喘着粗气大步的返回桌案后面盘膝坐了,因为身体太胖,他已经失去了跪坐的习惯。
然后用鹰鹫野兽一般的目光缓缓扫视了堂下众文武幕僚一圈,几乎各个打个寒噤,把头压得更低。就连吕布这头猛兽也不敢直撄董卓的目光,低着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
“李文优,你是吾手下头号军师,你站出来说说,该用何计策阻止刘辩的登基称帝?”董卓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到了李儒身上。
李儒抬袖擦拭了下额头的汗珠,小心翼翼的站出来,拱手道:“以小婿之见,应当以天子名义颁布诏书,宣称刘辩大逆不道,擅离封地,图谋篡位。非但无登基称帝之德,实乃大逆不道之叛贼!再历数何后之罪恶,工于心计,尤擅宫斗,鸠杀王美人在前,逼死崔贵妃在后,所犯罪恶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母子二人皆待罪之身,天下当共伐之!”
董卓冷哼,心道你说的“书罪无穷,流恶难尽”的人是你老丈人吧,现在诸侯都准备拥立刘辩做皇帝了,你还在这里文绉绉的弄檄文,有个屁用?
“书生之见,不足取也!兵权乃是王道,刘辩手握大军,诸侯倘若臣服,诏书檄文,有个屁用?”董卓拂袖冷哼,丝毫没有给女婿留脸面。
“太师!”
看到李儒遭到了训斥,董卓的另一个女婿,中郎将牛辅心中暗自高兴,趋前一步向董卓施礼道:“小婿身边的贾文和足智多谋,太师可以听听他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