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随着李元芳一声令下,在场的数千百姓无不屏住了呼吸。(
魁梧的刀斧手袒胸露/乳,朝着怀里的鬼头刀上喷了一口酒水。
“孙儿不想死啊,祖父救命!”
死到临头,恶少孙辕终于知道害怕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可惜,已经晚了!
刀光一闪,一颗人头滚落地下,鲜血自腔子里像泉水一般喷出,洒了一地。
失去了头颅的尸体摇晃了几下,最终栽倒在地,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虽然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律法却不这么认为,所以这恶少最后的归宿只能是死路!
“老夫的孙儿……呀!”
眼看着独孙尸首两处,六十多岁,已经死了儿子的孙奕两眼一黑,顿时晕死了过去。
良久,才缓缓醒了过来,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破口大骂:“我可怜的孙儿呀,你死的好惨,祖父一定让你堂叔文台替你报此血海深仇,待我孙家子弟返回江东之时,必然血洗吴县,将狄仁杰、冯藻这两个狗官千刀万剐……呜呼哀哉,我的孙儿呢!”
狄仁杰面色如冰,冷哼一声,对着围观的百姓,以及蹲在包围圈里的孙氏族人,厉声说道:“养孙不教,纵孽徒行凶,害死孙辕的并非县令冯藻,亦非本官!而是他这个祖父,是你们骄横跋扈的孙家!”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孙辕做下如此多的恶行,显然非一朝一夕所为,若是你们孙氏长辈能严加管教,何至于沦落到此种地步?你今日体会到了丧孙之痛,可这恶徒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夺人性命之时,你可曾想过他人之悲痛?”
“区区贱民的性命,岂能与我孙儿相比?”
孙奕老泪横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还不忘了替孙子辩解几句。
狄仁杰懒得再与他争辩,对于这种顽冥不灵之徒,只有打的他皮开肉绽,才能让他体会到法律的不容侵犯。
“孙奕包庇恶孙在前,聚众冲击衙门在后,先冲富春县衙,又扰吴郡太守府,形同谋反。念在其救孙心切,姑且免去死罪,但活罪难饶!左右何在?给我杖责四十,关入大牢,徒刑三年之后,再释放出狱!”
“诺!”
得了太守大人的吩咐,早有如狼似虎的差役上前将孙奕摁在地上,挥起了手中的木杖,一顿噼里啪啦的痛打。
这些差役都是些寒门百姓,对孙氏族人的飞扬跋扈早就深恶痛绝,平日里敢怒不敢言,此刻终于逮住机会好好的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慨,手中的木杖高高举起,狠狠打下,只是十几杖,便把孙奕打的惨叫连天,皮开肉绽。
“大人,罪犯架不住杖刑,已经昏死了过去!”
在打了二十七八杖之后,孙奕这皓首老翁终于支撑不住,脑袋向下一耷拉,当场昏迷了过去。
狄仁杰面色如霜,背负双手,沉声道:“尔等按照律法行刑,犯人便是当场毙命,也是合该!余下的杖责暂且寄下,改日再打,把犯人孙奕送进大牢,关押起来!”
“诺!”
几个差役答应一声,上前把昏死过去的孙奕架了起来,像死狗一般拖起,直奔囚牢而去。
狄仁杰又扫了抱头蹲着的孙氏族人一眼,厉声道:“尔等不明是非,助纣为虐,竟敢屡次冲击衙门,亦是各个有罪。本官判罚尔等每人服徭役一个月,或者缴纳罚粮十石相抵,自行选择便是。”
判决完毕,随着狄仁杰一声令下,郡兵们挥舞着刀枪把近千名孙氏族人及门客全部关进了吴县囚牢,一时之间人满为患。
消息传到富春县城,孙氏上下俱都人心惶惶。家里有积蓄粮食的,生怕亲人在牢里遭罪,各自筹备了十石粮食,连夜送到吴县把人赎回,那些门客无人搭理,只好等着服徭役卖苦力了。
是夜,春雨骤至,风雨交加。
半夜时分,在折孙之痛与杖责耻辱的双重打击之下,六十五岁的孙奕两腿一蹬,死在了吴县囚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