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婉清心里的事还没放下,她感觉到屋子里面有动静,猛地睁开了眼。
直到听见林云澈的声音,才缓缓出了口气。
她坐起身,正对上林云澈温柔而诧异的目光。
“我吵到你了?”林云澈心疼的看着有些憔悴的白婉清柔声道。
白婉清看着有些消瘦的林云澈轻轻摇头,“没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林云澈苦笑,“刚刚回来,没有多久。”
白婉清“嗯”了一声,拿起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想要去点灯。
林云澈快她一步将烛火点了起来,“你不再睡会了吗?天才刚亮,时间还早。”
“不了!马上天就要大亮了,有些话我想和你说,晚了怕来不及。”白婉清很少这样神情严肃,林云澈也不觉严正了几分。
“昨日我将房家告上了衙门,衙门拿到了确切的证据,房家怎么判,恐怕会有太多人盯着。”白婉清微微抬眼看向林云澈,她这次算是给他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林云澈微微惊讶,“你真的告了?”
白婉清点头,“嗯,告了!”
白婉清将自己的计划粗略的同林云澈说了,林云澈非但没有恼怒,反而高兴的看着白婉清。
“不愧是我林云澈救命恩人的女儿。”
“婉清,你这件事干的好,后续我会和韩县令看着办,这点你无需操心。”
“房家会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拔除了房家,就相当于断了淮王的钱袋子,虽然白婉清不知道淮王要这些钱做了什么,但是既然动了淮王的人,那就是和淮王作对。
“我......没有给你惹麻烦吧!”白婉清抬头问。
“这怎么能算麻烦!”林云澈将自己跟踪房家死士知道的一切毫无隐瞒的告诉了白婉清。
白婉清微惊,她原本是一个乡绅之女,平日里过的也都是太平日子,从未想过会有人造反。
“淮王他竟真有这心思......”
林云澈重重地点头,“他恐怕有这个心思已经许久了。”
至于久到多久以前,林云澈便无从而知了。
白婉清突然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而她和林云澈两个人已然置身其中,再拔不出来了。
“那你可有什么打算?”
林云澈皱了皱眉,“若是我们贸然上报,怕是还没出那淮州城,咱们这些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打算徐徐图之,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待合适地机会报上去。”
白婉清歪着头,满脸地问号。
林云澈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有了证据,皇上就一定会信我们?”
白婉清点头,“难道不是吗?”
“一个庄子的兵器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可你知道淮王为何在这北境之地称王吗?”
“这件事可以是任何人去怀疑淮王,但就是偏偏不能是我们林家,不能是我。”
林云澈转过身,放在腿上的两手轻轻的握成了拳。
“你想听吗?听我的事,听我林家的事?”
白婉清微微的点头,伸手覆在林云澈的手上,林云澈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你可知道,我说的话恐怕会让你再也离不开林家了。”
“日后,若是你不愿留下来,怕是也不能够了。”
“若是这样的话,你还想听吗?”
此刻的林云澈,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和云淡风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和悲泣。
白婉清眼底闪了闪,“你说吧!从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日开始,我便没有打算离开林家。”
林云澈侧头看着白婉清坚定的眼神,不禁露出笑容。
“我竟然还不如夫人,已经把你拉进来了!反而这时候倒扭捏起来了。”
林云澈说完,叹了口气。
“说到林家,我们原本是京都镇国公的那个林家。”
镇国公林家!白婉清微微一怔,她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说过,因为她出生以后林家已经势微,都说林家犯了大错,惹怒了皇家,镇国公之名被夺,族人被流放......
竟是被流放到了北境吗?
林云澈见白婉清的表情仅仅是沉思,倒是没有半点的嫌弃,心里一暖。
“要算起来,林家的事还是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北朝国大军来犯商国北地,镇国公林家同淮王一同受皇帝所托来北地抗敌。
皇上从西北调军十万,林家军八万,淮王两万。
林家军负责正面突击,淮王负责后方包抄,可就在林家军固守洛冰城的时候,北朝国不知为何突然出动了三十万大军。
三十万大军对八万,林家军几乎守不住。
“将军,淮王的救援还没有来!我们不能再等了,撤兵吧。”镇国公林毅麾下参谋吴方劝说道。
林毅看着舆图,又看着身后已经满目苍夷的城池,血红的瞪着眼吼道:“不能撤!”
“将军!撑不住的!”吴方几乎是绝望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