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清拿着自己的药箱跟在了官差的身边,一看要去大牢,便知道怕是杨丛出了什么事儿,等到她来到牢里之后,还是被吓了一跳。
此刻的杨丛原本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上全是血迹,就好像又回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因为杨丛撞的还是有些狠,这会儿他整个人都有些晕,直到白婉清要给他清理伤口,他才偏着头动了动。
“不用......走开......”杨丛全身都在抗拒治疗。
白婉清有些疑惑,还是胡县令叹了口气道:“林公子已经从北朝那边得到了消息,杨丛的家人都已经被鸾恒杀了,这杨丛知道了才想不开。”
白婉清皱了皱眉,微微点头,她让狱卒给自己搭把手,将杨丛的头固定住,也不管他是否还要挣扎,白婉清都仔细的给他清理着伤口。
可能是因为药撒在伤口上有些疼,杨丛的意识也渐渐的清醒了过来,眼角的泪滴不断地往下流。
“白大夫,你何苦还要费力救我......我可是叛国贼。”
杨丛这会儿早就一心求死,倒是很痛快地给自己扣上了这样一顶大帽子。
白婉清抬了抬眼皮,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治你的伤是我现在的职责,至于你到底是叛国贼还是替家人报仇的英雄,这都是该你自己说了算。”
白婉清的话很轻,但是却让杨丛的身体一震,他瞬间哭的像个孩子。
“我还能为他们报仇?我还有这个机会吗?”在杨丛看来自己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毕竟叛国这样的罪名,不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不能被容忍的。
所以当杨丛哭着向胡县令确认的时候,胡县令心里没什么底气,杨丛眼里的光便立刻暗了下来。
“当然有机会!”牢外此刻传来了林云澈的声音。
白婉清和杨丛看了眼胡县令,见胡县令并未反驳,又重新望向了林云澈。
白婉清不知道林云澈现在是个什么位置,但看样子比胡县令的官职要高。杨丛一直以为林云澈是胡县令手下与北朝国联系的探子,现下看倒似乎不是。
“若是你愿意重新为商国效力,对于你曾经背叛之事,我会想办法上奏。”林云澈这话说的笃定。
杨丛的目光闪了闪,低下了头,“你不会是为了想要打探北朝国的消息,在这里蒙骗我的吧!”
“自然不是。”林云澈开口道。
可杨丛自然不信,他抿着唇,闭上了眼睛,心里乱的像是一团麻线。
倒是白婉清在这时开了口,“杨会长,你都已经心存了死志,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杨丛的眼皮此时动了动,白婉清接着道:“就算林公子是诓骗你的,但从利益的关系上来看,林公子和北朝国是对立的,他做出的事定也是不利于北朝国的。”
“和你想要做的事又有何冲突?”
杨丛轻摇了摇头道:“不一样!不一样!你们还伤不了鸾恒。”
“杀不了鸾恒,怎么算报仇!”
白婉清叹了口气说:“可什么都不做,被商国当成了奸细,就能报仇了吗?”
“你既然不相信林公子,又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只一心求死,在九泉之下,你杨会长的家眷,就能认同你的做法了吗?”
白婉清的表情依旧平静,但话却字字珠玑。
杨丛不再说话,白婉清也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了,林云澈和胡县令也跟着说了几句,杨丛都没有再回应,只得叹了口气,先回了县衙。
林云澈见白婉清出来,便要送她回去,胡县令看着两人也只是心中慨叹。
若是当初让胡焘和白婉清订了亲,似乎也不错,这孩子心性平稳,却又不失分寸和锐气,倒有几分男子的气概,胡县令突然有些惋惜。
林云澈此时看着白婉清也是眼里亮晶晶的。
“谢谢你!”林云澈难得一本正经的说了这句话。
白婉清扭过头,看向林云澈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你不怪我唐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