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切”了一声。
陈晓丘中肯地评价了一句:“保持你现在的这种心态,下次再碰到灵异事件,别再向面对周主任的事一样纠结了。”
我汗颜,虚弱地解释道:“这不是之前老是受到打击,所以有些畏首畏尾么?”
“说起来,周主任那个叫魂什么时候能结束?”郭玉洁问道。
“钱兰没说。我看她不太想提这个。”我摇头。
前天中午打过电话后,我就没再去问。钱兰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我不由想到青叶碰到的一些委托人。委托人不配合,那青叶的人也束手无策。他们只能淡定看着委托人去作死。不得不说,钱兰的这种态度让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种庆幸能够不承担责任的下意识的心情让我有些羞愧。
“估计是不好说。说不定真的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来叫魂。”瘦子鬼祟地小声说道。
“你好像很期待钱阿姨用什么歪门邪道啊?”郭玉洁斜眼看瘦子。
“咳!我就是好奇嘛。”瘦子用力咳了一下,跟我刚才那解释一样苍白无力。
“你不怕了?”胖子问。
“怕和好奇是两回事。有时候两者叠加,就叫刺激。”瘦子扬了扬眉毛。
“那你去找刺激吧。”郭玉洁没好气。
“放心,我不会去作死的。多大的人了,要还跟青春期少年一样控制不住自己,那我白活这么些几年了。”
闲聊了些不着边际的话题,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各自整理起东西,要出外勤了。
郭玉洁和陈晓丘还是去工农六村。我们三个跑新的两家产权人。
今天的工作就有些不顺。
上午去的那家,产权人已经老年痴呆了,但家里面没有给他做鉴定,也没设立监护人。老人家四个子女,今天到场的只有他的大女儿,也是和他住在一起,照顾他的人,原本说好请其他子女也到场的,但没一个来。
“我通知他们了,他们都没来,我也没办法。”陈家辉老伯的大女儿陈蓉华说这话的时候很大声,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色厉内荏。
“没关系,今天只是初步的意向调查。等到正式拆迁的时候,你们四个子女都必须到场。我们的建议是,你们在拆迁前先决定好老人的监护人,不然到时候事情会弄得比较复杂。”我平和地说道。
别人家的家务事,我还真没什么好生气的。陈蓉华瞒着其他三个兄弟姐妹要做什么,那也是他们家的事情。在进入拆迁办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会碰到今天这种情况。
陈蓉华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
“先麻烦您填一下这个调查表吧。我们这边再留三份,您要方便的话,还请您转交给其他人。我们的电话您这边有的吧?”瘦子拿出调查表。
“嗯……”陈蓉华刚伸手接,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陈蓉华看到座机上显示的号码,脸色就是一变,拿起话筒,又挂上,再把话筒搁到了一边。
我是看得眼皮直跳,瘦子和胖子挤眉弄眼,但很快就摆出了一副正色。
陈蓉华也很尴尬,解释道:“骚扰电话,卖保险的,老没完没了。”
“哦。那您填表吧。”我不动声色。
陈蓉华一边填表,一边问东问西,全程嘴巴没停过,还总在纠结一个问题。
这一上午应付陈蓉华,就让我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主要是因为,面对群众,咱们作为政府工作人员,不能发火,得保持好脾气,不然我肯定不耐烦跟陈蓉华说车轱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