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巴，下意识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卢宁照顾了周凯威休息，就要回去了。她临走前握了握周凯威的手，低声说道：“你别怕，我不会再让你做噩梦了。”

周凯威心软地应了一声。

卢宁走出了病房，脚步坚定。

我不想看到接下来的一幕，却不得不跟上卢宁。

她回到了学校，去了话剧社，在摆放服装和道具的房间内寻找了半天，失望地离开。她跟马一兵打听那件和服，马一兵一脸见鬼的表情，告诉她和服被烧掉了，还支吾着让她别找了。卢宁默然，离开后，去了市南医院。

我看她进了医院，只能在旁苦口婆心地说道：“周凯威碰到的鬼不是那个和服，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怪到自己身上。卢宁，卢宁，你听到我说话吗？”

我伸手想要拉住她，但手依然碰不到她的身体。

没了和服，卢宁没法进入市南医院的天台。她暴躁地拽着门把，发出了痛苦的哭声。

“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是我的关系……凯威……周凯威……”卢宁跪在地上，头抵着门板哭泣。

“不是的啊……不是因为你……”我喃喃自语。

过了会儿，卢宁擦了眼泪，从地上站起来，下了楼。

我更为心慌了，却无力阻止。

卢宁坐车去了滨江大道。白天有游客在，她只是如普通游人，沿着滨江大道行走。我只能跟在她身边，眼睁睁看着她不断徘徊。

因为滨江大道上有值勤民警巡逻，卢宁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她晚饭的时候，还在旁边一家饭店吃了晚饭，神色沉静，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月亮升起，夜风吹拂，滨江大道上没了游人，卢宁趁着巡逻民警不在，趴在了栏杆上，不太灵活地攀爬。

我不断尝试去抓住卢宁，可两只手好像被空气阻隔，就是看着贴上了卢宁的身体，也无法碰触到她，有时候动作猛了，还会干脆从卢宁身上穿过。

我心急如焚，又因为这不算剧烈的动作而疲惫不堪。

卢宁以前该是乖乖女，没干过翻墙之类的事情。她身体素质还不错，就是有些笨拙，还是爬了上去，坐在了栏杆上。

我左右转着脑袋，想看有没有人能发现卢宁的异常举动，看这么晚了，整条路上开着路灯，远处马路能听到汽车开过的声音，但在滨江大道这个热门景点上，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卢宁根本不带犹豫的。在坐上了栏杆后，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河水，就手一撑往下跳去。

我大骇，直接飘起来去抓卢宁，但还是抓空了。

水花声响起，卢宁闷哼一声，趴倒在河水中。

我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忙不迭地也越过了栏杆。

靠近滨江大道的地方，河底有淤泥，没让卢宁一下子淹水。她爬了起来，有些艰难地抬脚，往前迈步，时不时又被绊倒。

我真的是被卢宁这坚定的自杀心给吓住了，手足无措。

河水渐渐漫过了卢宁的胸口、脖子、下巴。

卢宁又往前跨了一步，整个身体直直下坠，完全没入河水中。

我钻入水中，任就不愿放弃挽救卢宁的一丝机会。

河水底下很黑，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伸手去抓卢宁，我没想到的是，这回，我抓住了一段湿滑的手臂。

我的手臂转眼就被人给死死扣住了，一股拉力从水下传来，将我往河底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