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局的人都怕了叶青,叶青怎么弄来那四套房子的,余新嵘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四户人家利索地搬家了,还和制造局的人断了联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余新嵘扯了扯干瘪的腮肉,露出个怪异的笑容。
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原来青叶的人不是抱上了制造局领导的大腿,而是叶青被人避之不及,害怕又厌恶。
“我们跟那里的老住户打听过,他们好像对叶青这个天煞孤星都没有印象。”瘦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全家死光之后,就被送到福利院去了。”余新嵘不紧不慢地喝着茶,“那个福利院后来发生了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他又被送到了其他福利院,再之后,被收养过几次,害死了不少人,总算是长大了。等他回来,他要不报姓名,没几个人还记得他。”
“余老对他很关注。”陈逸涵适时地开口。
“能不关注吗?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关注他的可不止我一个。”余新嵘这次的笑容正常了一些。
制造局的大领导们警惕提防着叶青,制造局的普通员工则唯恐不及,恨不得他从未出现过,连忙将他遗忘。
年幼的叶青是个什么心情?
我又想到了青叶的那些成员。无论如何,他都找到了栖身之所,找到了陪伴之人。可是那些人,还有他自己……
“不想死,那房子你们就别去动。”余新嵘放下了茶盏,表露了送客的意思。
“拆迁的事情庆州制造局总该知道。”陈逸涵挺直了背脊,不疾不徐地说道,眼神中多了几分锐利。
余新嵘沉默了两秒,“小陈啊,你是个聪明人。我看在你们陈家的面子上,跟你们说一句嘴,走出我家这道门,这事情就跟我没关系了。咱们现在可是新社会,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不搞归不搞,信总有人信的。
我稍微一琢磨,顿时恍然大悟。庆州制造局的领导们也不想有叶青这么个定时炸弹,但他们同样不想自己成为冒险拆弹的人。政府要拆迁,还有比这更好的棋子吗?总归这事情怪不到庆州制造局的领导们身上,叶青要真的再克死人,也不是克他们。
“你们就没想过请个什么高人……”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请谁?”余新嵘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有钱有势,要找人总不难。可余新嵘偏偏这样问了。
“余老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玄青真人的人?”我又问道。
余新嵘眼神奇异,“你这小年轻还知道玄青真人?”
“从青叶那里知道的。”我坦然回答。
陈逸涵看了我一眼。
余新嵘长长的“哦”了一声,“我没见过那位真人,但有老兄弟去请过他。”余新嵘又古怪地笑了两声,最后咳嗽起来,好久才平了那口气,说道:“后来么,那个老兄弟举家出国了,逃难似的。”
这叶青越听越邪乎啊。他难不成策反了玄青真人,让对方帮着自己了吧?我回忆着那些档案中叶青的声音,觉得这么做也挺符合他性格的。
“那您知道青叶灵异事务所的人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换了个问题。
“不见了。”余新嵘没丝毫迟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叶青,也只是我们老哥几个怀疑他死了而已,同样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要走拆迁手续,就只能是贴公告,然后就那样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