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2002年的中国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张永珍花4150万港元竞得清雍正粉彩蝠桃橄榄瓶,而后慷慨捐给上海博物馆,那次拍卖,对张永珍来说颇有些偶然。
当时,张永珍正在回中国香港的飞机上,无聊之际看到拍卖的消息,一眼就看上了清雍正粉彩蝠桃橄榄瓶,这件漂亮的粉彩瓶瓶身呈橄榄式,造型线条十分优美。
瓶体上画有粉彩八桃二蝠,桃实象征着“长寿”,“蝠”为“福”的谐音,这种以蝠桃为题材的吉祥图案常见于雍正和乾隆两朝的官窑瓷器。
传世雍正官窑粉彩器上画蝠桃纹样的多为大、小盘子,见于橄榄瓶的极为罕见,而粉彩蝠桃图案的橄榄瓶目前世上仅此一件,所以堪称绝世宝瓶。
张永珍当时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拍下这件精品。在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她从1800万港元起举牌,直抬到3700万港元,再无人抬价,终于在加上佣金后,以4150万港元竞得“宝瓶”。
那件拍品,也曾经一时创造了中国艺术品在国际市场上的最高价格,所以张永珍的名字,在古玩界就代表着大手笔,让众多囊中羞涩的藏友们羡慕不已。
对于这样的人物,即使是现在的庄睿,也是有些高山仰止的感觉,不论在金钱还是地位上,庄睿和其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能不能请她捐赠或者拿出些物件摆在自己博物馆里呢?”
庄睿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虽然自己现在手上好东西不少,但是和出自收藏世家的张永珍一笔,那可就天差地远了,庄睿这会不禁把主意打到了对方的头上。
既然要开私人博物馆,庄睿就想将其办成国内最有影响力的私人博物馆,不过仅凭自己的那些个物件,显然是不可能的。
庄睿早就有整合一些私人收藏家藏品的想法,不过具体操作起来比较复杂,庄睿现在仅仅是停留在构想阶段,不过见到张永珍之后,脑子里的想法却是渐渐成形了。
庄睿现在是这么想的,只要对方愿意拿出自己的藏品参展,物件的所有权还是对方的,自己和其签订合同,展出一年或者两年后,将物品归还原主,并且支付一些费用。
当然,如果对方拿出的藏品远远大于自己的展览藏品,庄睿也不介意将博物馆的收成分大部分给对方的,不过股份就算了,涉及到馆内藏品的所有权,股份是很难分配的。
至于博物馆是否能赚钱,庄睿现在心里也没底,反正他是做好了亏损的准备,就目前来说,好像除了马先生的博物馆,能勉强支付一些博物馆的日常开支费用之外,还没听说哪家私人博物馆有盈利的。
……
“对不起,先生……”
庄睿正在那里低头沉思的时候,拍卖已经继续进行了,而一个中年人,走到了庄睿的身边,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是?”
庄睿微微皱起了眉头,刚想出一点关于博物馆日后的发展问题,就被人给打断了,那心情很是难受。
“我叫乔治,是巴黎xx拍卖行的律师,受到此次拍卖会组委方的委托,对庄先生您提出警告,请您不要在拍卖场所发布有关于政治倾向和不真实的言论,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我们将会请您离场。
另外关于历史的真相,那都已经埋没在时间里了,先生您没有证据说这些东西,是从您的国家掠夺出来的……”
随着乔治的话声,庄睿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本来拍下这幅画时所说的话,在很大程度上是不想有人和他竞价,但是现在乔治所说的话,彻底激怒了庄睿。
庄睿自问自己并不是一个愤青,在国家利益与私人利益之间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庄睿说不准就会选择私人利益。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受到挑衅可以忍下去,一个人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而乔治的话,就已经超出了庄睿可以忍受的底线。
“对不起,我想,如果我违反了贵国的法律,你可以起诉我,如果没有的话,我将认为你的这番话,是对我的威胁,我不知道一个知名的跨国拍卖行,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庄睿猛的站起身来,声音之大,几乎掩盖住了前面麦克风中杰弗森的话声,在这可以坐下200多人的拍卖厅里,传的清清楚楚。
“哦……不,庄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治发现面前的这个中国人。和自己认知里的中国人有点儿不同,他原本以为自己发出警告之后,对方会很谦逊的接受,但是没有想到,这年轻人的性格如此暴烈,居然当场就喊了起来,这事情有点儿脱离了他的控制。
“你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庄睿冷冷的甩下了一句话,然后大步走到了前台,说道:“拍卖师先生,不介意我说上几句话吧?”
庄睿也不管杰弗森介意不介意,直接把拍卖台上的话筒拿到了手里,对着台下说道:“先生们,女士们,来自世界各地喜爱中国文化的朋友们,对不起,打扰诸位几分钟,我想说一下刚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狗屎!乔治怎么办事的?”
在拍卖厅的二楼一间房间内,一位头发花白,年龄约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狠狠的把手中的烟灰缸砸在地上。
“去,让保安把那个中国人拉下去……”
“理查德,不行,那个人的资料传回来了,他在中国官方有职务的,是中国玉石协会的理事,咱们这样做,会引起国际纠纷的……”
在那个中年人旁边,另外一人阻止了他的决定,看着手中的一份传真,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份传真上不但有庄睿在玉石协会所担任职务的信息,就连庄睿的家庭关系居然都被列举了出来,可见这家拍卖行的背景十分不简单。
“shit,杰弗森个白痴,为什么想要去警告那个年轻人,让他买下那个画不就完了吗?!”
看到庄睿的家庭关系之后,理查德的身子重重的坐回到了沙发上,他们拍卖行在中国也有分支机构,自然知道这份传真纸上的家庭关系,代表着什么样的背景。
别看他们的势力遍及世界上各个发达国家,但是再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对庄睿动粗的。
所以理查德只能把怒火发泄到杰弗森的头上了,毕竟刚才是杰弗森要求律师去警告下庄睿的,理查德当时也觉得很应该,毕竟庄睿横插一脚的行为,让他们的利益受到了损失。
当然,现在理查德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
庄睿的突然爆发,不仅让拍卖会不知所措,就是参加拍卖会的众多买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呆呆的看着站在前面的庄睿。
“先生们,女士们,就在刚才,一位自称是这家拍卖行的律师,对我发出了警告,说我说了不真实的事情,他的意思是说,我刚才拍到的那幅画,不是像我所说的,是从中国掠夺出去的。
在这里,我可以很负责的说,那幅郎世宁的画,百分之一百就是当年法国侵华部队的弗雷抢去的,你们敢说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们敢喊出物主和我对证吗?!”
庄睿长长的吸了口气,平息了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接着说道:“我原本以为法国是一个言论自由的国家,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敢面对自己曾经过往的历史,这让我感觉到很失望,难道当年德国人侵占你们国土的事情,你们也都忘了吗?”
“提到德国,我不能不说,战后的德国还是很值得我们尊敬的,他们敢于正视自己的过失,用于去承担责任,去赔偿损失,想必你们法国曾经为此收益不浅吧?
但是你们对中国人民所带来的灾难,有没有去反思?难道拿着从中国掠夺来的文物拍卖,还不允许我说明吗?
当然,法国人民还是有很多友好并且能正视历史的人士的,我现在就在和一家博物馆在商谈一些属于中国文物回归的事情,但是对于贵拍卖行的行径,我感觉到非常的愤怒。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你们没有必要来警告我,我可以自己退出此次拍卖,同时,我希望所有有良知的中国人,也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谢谢大家,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庄睿说完这番话后,对着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大步向门口走了过去,秦萱冰和皇甫云也站起身来,走到了庄睿的身边。
“啪……啪啪……”
从张女士开始,掌声慢慢的响了起来,并且在庄睿的身后,不断有人离开了座位,加入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