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始终不敢动的清河此刻下巴已经快要惊掉地上了。
来之前他以为萱菱口中将泯灭帮当做干粮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是真吃……
她要是做吃播他一定天天刷火箭,用不了多久她一定会成为仙舟远近闻名,名动天下的“美食家”。
从未有那么一刻觉得她是如此真诚又实在的人过。
阿弗利特看不出任何表情,轻微地叹了口气:“成王败寇,怯懦者不配践行「毁灭」,这是我忠于「毁灭」的证明。你们会见证这世上最为璀璨暴烈的火,愿这燃烧照亮你深不见底的梦。”
只可惜,他可爱的孩子还是逃了一个。
紫发女子的余光瞟了一眼萱菱,于是,缓慢将手搭在剑鞘上。
“刷——”嘈杂的火焰滋滋声中传来清亮的一声剑与鞘的摩擦声。
“愿死亡结束你漫长的梦,引领你归还清醒的世界……”
这个世界立刻失去所有色彩,如胶片般只剩黑白,萱菱的耳边响起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回响,片刻后她睁开了眼。
一切为毁灭而存在,绝望中又会诞生希望。
如此看来,确实不好解释这些所谓人的复杂性。
但最起码,冥火大公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疯癫无脑的命途行者。
萱菱在那尚存温度的尸体中剖开了胸腔,再寻找到五官之中隐藏起来的双目。
在清河复杂的目光中,萱菱的双目倏然焕发神采,她轻轻捂住左眼,嘴角是吞下那些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东西时残留的鲜血。
“能让我的眼睛明亮几分,你也算死得其所。”萱菱浅笑着,嘴角的血迹更加鲜艳。
这一幕令清河有些腿软,也许,比毁灭更加可怕的,是她。
萱菱正欲站起来,锋利的剑身搭在她的脖颈边,她用余光轻瞥一眼剑身与它的主人。
“抱歉,我不能让看到这一切的你走出这里。”紫发女子依旧冷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清河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虽然这个女子拔刀前他就被萱菱困在冰中没看到后来的事。但这个女人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们。
“我?应该是我们吧?”萱菱指了指身旁的清河。
清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女子并不说话,似在思考什么。
“你应该在想,刚才那一剑我并不受影响,所以你杀不了我。”萱菱眨了眨眼,一副自信自己猜得没错的模样。
确实,那一剑挥下后,在那力量的影响下,冥火大公的死状极为惨烈。然而,她却看到了,蓝发少女仍旧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一切,保持着自己独有的色彩。
一阵呼啸的风吹过,冰鸟自身后飞出,萱菱揪上清河跳上鸟身上,与地上的女子拉开距离,飞向空中。
萱菱抢过刚才塞给清河的一小块冰,从空中往女子的方向扔去。
“啊!殿下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啊!”清河崩溃抱头。
冰块向女子落下,然后瞬间如水中惊雷激起千层浪,整个城堡陷入连续的爆炸中,摇晃不止。
女子的身影被尘土遮住,很快便不见身影。
“有缘再见。”
萱菱轻嗤一声。
清河又在激动地抱头大叫,“啊!居然是炸弹!”
好不容易清河冷静下来,两人开始回去找星槎。
清河一路都有些欲言又止,直到见到了亲切的星槎才问萱菱,“我……不会被你灭口吧?”
今天他实在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也终于明白了,书上写的那些,还是——太保守了!
萱菱故作认真地思考,有些纠结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最好不要!!!”
清河的嗓音划过天际。
萱菱只得等他再次冷静下来。
日落时,星槎再次启动。
头脑清醒的清河突然想起一个白日里就想知道的问题。
“菱殿你为什么会放过冥火大公的那个孩子?应该不是心软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吧?”清河从驾驶座回头看了她一眼。
萱菱有些昏昏欲睡,反问道:“我难道不像会心软的人吗?”
“不像。”清河回答得斩钉截铁。
“……真的吗?”
萱菱自认为自己是感性的。
“真的不像。”清河回答得更加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