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理寺正严方陪同张辰从府中走了出来,张辰在三堂会审陈景元一案时经常和严方打交道,故而两人关系不错,
“张御史请放心,既然大理寺负责审理韩缜一案,就算许同昨晚没有丧心病狂,我们也不会放过他!许同是韩缜案的关键人物,相信昨晚的谋杀案韩缜也脱不了干系。”
“韩缜确实脱不了干系,之前先是烧了房州会馆的店铺,现在又变本加厉地要刺杀我,如果说这背后没有韩缜的指使,那就真的奇怪了。”
“我也这样认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
张辰又提醒严方:“要把许同关押好了,许同在东京城替韩缜做事,必然会牵涉到很多朝中重臣,一定会有人希望他永远闭嘴。”
严方点点头:“我们已经考虑到了,现在许同关押在大理寺守备最严之处,没有人进得去。”
就在这时,一名大理寺官员骑马飞奔而至,他翻身下马对严方低语几句,严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严兄,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严方长长叹了口气,满脸苦涩对张辰道:“张、张御史,许同已经服毒自尽了!”
张辰暗吃一惊,他也没有料到有人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
虽然消息被严密封锁,但侍御史张辰昨晚遭遇韩缜派人刺杀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朝野。
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刺杀朝官违背了宋朝的官场规则,是官场中的大忌,百官们都一致认为,韩缜为报复御史不惜采用最卑鄙手段,这次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辰在中午后才来到军监所,他走进自己官房刚坐下,纪达便急匆匆进来问道:“听说昨晚官人府上出事了?”
张辰淡淡一笑道:“俊康勿忧,一群蟑螂而已!”
他不想多谈此事,又问道:“今天有什么消息吗?”
“今天一早石方凛离京了。”
张辰并不奇怪,北伐的前提是安抚河北民生,如果石方凛想翻盘的话,他就必须尽快结束河北当前兵过如洗的乱局,再加上起义军首领陆行儿毕竟还在章丘县负隅顽抗,这次石方凛在朝会惨败,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河北尚且民不聊生,而陆行儿还未授首,他要求北伐的底气不足。
“别的还有什么消息?”
纪达迟疑一下道:“有个小道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不妨说说看!”
“有传闻说,军监所要解散了。”
“你是从哪来听到这个消息?”
“军监所都在传这件事,消息来源暂时还不知道。”
军监所本来就是一个临时成立的机构,从御史台、兵部和枢密使三方抽调官员组成,如果解散也并不奇怪,只是......这个解散的时机点让人明显感到天子对军监所的不满。
这时,杨惟走到门口道:“张御史,陈相公请你过去一趟。”
“陈相公来了吗?”
“他好像也是刚到!”
张辰起身快步来到三楼陈升之的官房内,另外两名监察使刘会和范质已经到了,韩忠彦也站在一旁,脸色十分苍白。
陈升之坐在他的位子上,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他见张辰进来,便摆摆手道:“张御史请坐下吧!”
张辰坐在一旁,陈升之缓缓对他们道:“今天上午,王珪和蔡确突然联合上奏,要求解散军监所,天子已经批准了!”
刘会顿时急了:“可军监所成立才两个月,案子还没有办几个,怎么能说解散就解散呢?”
“唉!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王珪和蔡确的理由确实也很充足,当时成立军监所就是为了督查北伐军备,现在北伐暂停,河北军备也监察完毕,那么军监所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我当然也据理力争,认为就算北伐暂停,各地军备也应继续监察,但天子说,其余地方的军备监察不用咱们多事,他驳回了我的抗争,批准了王珪和蔡确的解散申请,各位,我很抱歉!”
“那我们怎么办?”范质问道。
“只能各自回去了,张御史回御史台,你们二位自然回枢密院和兵部,至于韩衙内,你劳苦功高,我会替你安排好去处,你不用担心!”
韩忠彦的嘴角暗暗抽搐了一番,但还是露出感激的笑容,躬身行礼道:“那就多谢相公厚爱,卑职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