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沉吟一下道:“其实我倒想劝你,虹桥的老店干脆别重建了,趁这个机会把地也卖了,然后租一座店铺。”
周博吓了一跳:“你疯了,这可是虹桥的店铺啊!想买都买不到,你居然把它要卖掉。你小子怎地天天出馊主意,上次听你的话去杭州买地,结果这回我去看,好家伙,咱们可是损失惨重啊!”
张辰一怔:“不会吧!那些房宅官府不认了?”
“官府当然认,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现在杭州地价大跌,比我当时买的价格跌去了一半,光是你祖父名下的宅地,便已足足损失上万贯钱啊!
还有,你那个护卫李俊,你是不是也怂恿他们家里去杭州买地了?李俊的三叔李建也买了一座五亩宅,如今已损失了百余贯,方才他也找过来了谈论此事,我只好替你主动赔他的损失,虽然人家不提损失,但我心里愧疚啊!”
“周兄,眼光要长远一点,不能只看现在。”
周博又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道:“所以我一生气,又买了二十几座房宅,大约一千二百亩,其中在西湖边上就买了五百亩,这样我的亏损就降低了不少。”
张辰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位兄弟着实精明过人。
“那虹桥的老店还是卖了吧!我会说服曹家把天工兵坊租一半出来,他们占地很大,根本用不了。”
“不卖!”
周博一口回绝:“这可是我们房州会馆的发家之地,我怎么可能卖。”
“周兄,房州会馆的发家之地在竹山县好不好,不是这里!”
停一下张辰又补充道:“虹桥那里太招摇了。”
“你觉得招摇?”周博觉得有些不解:“那为何又要在天工兵坊开店?不是就隔一条大街么?”
张辰沉默半晌道:“因为我的缘故,房州会馆已经历经两次惊险了,我心中实在不安。天工兵坊好歹是曹家的地界,宵小不敢乱来。若是房州会馆再有下次变故,要么我不在京中做官,要么我便退了房州会馆的份子,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周博一怔,随后爽朗地拍了拍张辰的肩膀,点头道:“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我,我又怎会让你为难?我今日便去把这块地卖了。”
“倒没有必要这么匆忙,卖地这个事情急不来,否则必然吃亏。虹桥旁的黄金地块至少价值十万贯,而且有钱也买不到,要卖便卖个好价高价!”
周博想了想道:“御用金银铺的掌柜找过我很多次,今天我刚回来他们就上门了,恳求我把这块地卖给他们,他们东主的意愿很强烈,居然开价十五万贯,说实话,我都有点动心了。”
“御用金银铺是什么背景?”
“向家!”周博冷笑一声:“如今京城最有钱的家族。”
原来是向家啊,向皇后的家族!号称东京城第一富豪,富可敌国,难怪肯开价十五万贯,十五万贯对他们家族而言只是毛毛雨,张辰笑道:“他们这么有钱,还想继续扩张业务?”
周博点点头:“钱多谁会嫌烫手呢?向家想做东京城言符其实的第一大银铺,咱们这块地条件最好,人流最旺,所以当初这块地被官府拍卖之时,向家和其余几个大家族都对它势在必得,结果反倒官府不好做事,生怕得罪哪一家,最后阴差阳错却被咱们得到了,官府倒是会做和事佬。”
停一下,周博又道:“这两年向家一直不甘心,隔几个月就找我一次,这次失火烧了房子,他们看到了机会,一个劲地缠着我把这块地卖给他们,估计晚上还要来找我。”
“那你就卖给他们,十五万贯,这个价格不错,不过你记住要黄金或者白银,不能要铜钱。”
“这个我当然知道,这年头大宗物资都要用黄金白银交易,今天我正好要去见你未来的岳丈,顺便提一下租下天工兵坊之事。”
张辰一怔:“你去见他做什么?”
周博瞪了张辰一眼:“当然是为你的婚事!你祖父已经将彩礼的事情委托我操办,今日我要把彩礼全部敲定下来,我这段时间,可是忙得恨不得多长两条腿,你以为我没事找你岳丈喝茶吗?”
周博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张辰探头看了一眼钟漏:“快到申时正了!”
周博顿时跳了起来,急得直跺脚:“和你说话要误事了,我和曹家约好申时正会面,你小子......哎呀呀!”
“你自便罢!”周博顾不得张辰,起身便向外飞奔而去:“给我备车,我要立刻去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