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也发现了情况不多,匪军居然没有多少伤亡,他当即叫停了滚木,略一思索便顿时明白了,他们一定是背负了尸体上山。
“三郎,怎么办?”章楶紧张地问道。
张辰冷笑一声:“不急,等他们后半段上山时,用滚木从正面砸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抵挡?”
这次张辰北上只携带了疾风弓和一把直刀,并没有携带其他大型兵器,但现在张辰觉得自己也需要亲身上阵了。
“章兄,命人给我找几壶箭来!”
章楶顿时想起张辰昔日在西军的神射,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大喊道:“我亲自去!”
他转身便跑,不多时他便抱来两壶铁箭,后面的两名士兵也各自抱着两壶。
章楶麾下的这些弓弩兵几乎配备的都是军弩,长弓和铁箭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备用品,只有在军弩毁坏或者弩箭用尽时,他们才会拿起传统的弓箭制敌,但对张辰却不一样了,他近乎百发百中的箭术不仅能有效杀伤敌人,还能将大量乡兵从鬼门关前救回来。
这种小规模的战斗实际上并不需要张辰指挥,章楶和刘法就足以指挥士兵们作战,张辰只是负责协调,并寻找防御可能产生的漏洞,同时精准地将后援士兵投到各个薄弱环节中去,故而就算张辰亲身上阵也不会影响大局。
此时张辰站在侧面最边上,面前是一堵四尺高的泥袋墙,侧面是一块大石,从他这个角度可以观察到全局作战,当然,匪军冲上斜坡时,张辰也正好处于他们后背。
这时,一百名山匪已经冲过了山路的转弯处,开始正面面对上方的防御士兵,这段距离大概是三十步,他们正面是百名长矛手,密集的长矛从三尺高的泥袋墙上方探出,就仿佛一丛生长旺盛的茅针草,在他们头顶七八丈高的上方,是一百名弩手和数十名准备投掷滚木的士兵。
不过官军弓弩手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山脚下的弓兵,真正让他们胆寒也不是犀利的弩矢,而是头顶上一根根粗大沉重的滚木。
山顶上的滚木还剩下四十余根,这时,十几根用树桩做成的木墩也送来了,这些木墩个头很大,就像酒馆地窖里的大木桶,它们都交给了刘法,刘法将用它们从正面袭击。
这时,对匪军的进攻也已经停止了,似乎官军在刻意等待着他们集中起来。
虽然到山顶只有三十步,但进攻的匪兵们走得十分艰难,主要是地面太滑,走一步就是一个趔趄,他们不得不手脚并用,背负着尸体缓缓上爬,不少人爬到一半时又滑落下去,一连撞翻几个同伴。
刘法和一群乡兵长矛手冷冷地望着下方正在艰难攀爬的匪兵,那眼神就像一群猫在冷视着正在前来送死的大群老鼠,相信很多人都有点后悔不该把地面弄得这么滑,搞不好张御史开出的赏金就与他们无缘了。
这时,百余名匪兵已经爬到一半,刘法有点忍无可忍,他向张辰望去,正好看见张辰向自己点了点头。
刘法心中的热血一下子被点燃了,他回头喝道:“搬十个木墩子来!”
木墩子十分沉重,两三名士兵才能搬动一个,士兵们很快将木墩子架上了泥袋墙,随着刘法一声令下,十个沉重的木墩子翻滚着向坡道上的匪兵砸去,很多匪兵吓得惨叫起来,丢弃尸体便不顾一切地滚下山坡去,但木墩子还是无情地砸来,山坡上顿时哀嚎声一片。
这时头顶上的滚木也无情地砸下,没有了尸体格挡的匪兵们被砸得血肉模糊,死伤惨重,百名匪兵瞬间只有十几人幸存,跌跌撞撞向山下奔去,下面正跟随他们的数百匪兵也吓得调头便逃,山道上乱成一团。
乡兵们抓住了这个机会,将三十余根滚木一起砸了下去,连同五六个沉重的木墩子一起砸下,山道上密集的人群一片片被砸倒,很多人跳下山道,向山脚翻滚而去,山道上到处是骨断筋折的匪兵,哭喊声震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