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的话很直率,可谓一针见血,曹嬛默默点头,其实也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就是看书的时间太多,练字的时间太少。
“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张辰有些歉然道。
“一点也没有!”
曹嬛连忙摇头道:“相反,小妹还要多谢兄长的金玉良言,我知道该怎么练字了,正好我也有柳公权的字帖,今晚我就找出来看看。”
说着,曹嬛将两副字小心地叠好,放进自己的随身小包里,她准备等一年后再拿出来对比。
“嬛娘快来!”
曹萍兴冲冲跑了过来,拉着曹嬛便走:“头奖摆出来了,好像就是你最想要的画!”
“啊!”曹萍一回头看见了张辰,不由吓了一跳,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笑嘻嘻道:“我是不是打扰什么了?”
曹嬛脸一红:“死丫头胡说什么,我在写谜语。”
她有点坐不下去了,放下笔道:“也没什么可写了,我去和你看看。”
“兄长,谢谢你的指点。”
曹嬛不敢和张辰对视,低着头匆匆走了,隐隐还听见曹萍在打趣她:“哟!居然叫起兄长了,不是叫张官人吗?”
“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拧你的嘴,我是跟宁宁叫的好不好?”
......
投壶又叫文射,是唐宋以来官宦世家最流行的一种游戏,老幼皆宜,也不占地方,因而一直长盛不衰,甚至在军队中也是弓箭手必练的科目之一。
今天二楼大堂上共摆了三场投壶,一个是七尺远的近射,是给年纪稍小的小娘子投射玩耍,一个是一丈五尺远的中射,男女都可以投射,还有一个是三丈远的长射,这是给勋贵世家子弟中武艺高强的年轻人竞技使用。
潘家今日也下了血本,光奖品就花了数千贯钱。当然,三场投壶的奖品并不一样,给小娘子们的近射奖品要简单得多,主要以做工精美的小工艺品为主,一两贯钱可以买到一件。
中射的奖品就昂贵得多,大多是价值十几贯钱的金银首饰,而远射的奖品是价值数十贯钱的兵器。
另外还有头奖,头奖刚刚才摆出来,引来了众人的瞩目,近射的头奖是一颗拇指大的明珠,价值百贯钱,在灯光下熠熠闪光,而远射的头奖是一把价值八百贯的宝剑,由目前军器监的第一名匠句康亲手打造。
张辰看到了中射的头奖,竟然是被后世誉为国宝的《溪山行旅图》,作者是北宋三大画家之一的范宽,他可是号称北宋山水画第一人。
范宽的画往往峰峦浑厚端庄,气势壮阔伟岸,令人有雄奇险峻之感。用笔强健有力,皴多雨点、豆瓣、钉头,山顶好作密林,常于水边置大石巨岩,屋宇笼染黑色。《溪山行旅图》便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当然了,范宽早已成名,名作自然会被皇室收入宫廷,故而各家权贵收藏的范宽之作几乎都是摹本,潘家也收藏了他的好几幅摹本,但就算是摹本,那也是由翰林院的几位学士临摹,同样栩栩如生,十分难得。
譬如这画的临摹者便在上面已有标注,秘书省校书郎米芾。这个名字在后世甚至比范宽还要响亮,可如今倒也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唯有人群中的张辰已经默默瞪圆了眼睛。
虽然头奖奖品都十分诱人,但想拿到它却并不容易,条件必须是五射五中,如果出现几个头奖,潘家也会拿出相应的奖品。
张辰见每个投射的人胸前都有块牌子,颜色不一,近射是白色牌子,中射是绿色牌子,远射是红色牌子,应该是要报名才能参加比赛。
他向两边看了看,这才发现靠墙边有投壶报名处,他走上前笑道:“我也想参加射壶!”
管事不认识他,以为只是一名普通的世家子弟,便指着墙上的名单笑道:“官人的名字在上面吗?”
名单上面有二十几个名字,应该都是年轻男子,高捷、曹休和潘玉都在其中,却没有他的名字,张辰摇摇头:“没有我的名字!”
“那官人准备参加哪一项?先说明,十二岁以上不能参加近射,如果选择了远射,那就不能参加中射了,可如果选择了中射,且成绩能达到五射三中以上,也可以参加远射,这是规矩。”
张辰想了想道:“那就中射吧!”
管事便给了他一块绿色木牌,让他挂在胸前,张辰又指了指墙上的名单笑问道:“这名单是怎么回事?”
“这帮家伙太厉害,都是投壶的高手,所以不允许参加中射,只能参加远射,否则中射的奖品就没有大家的份了。”
张辰呵呵一笑,真是奇怪了,自己可是受邀而来,上面居然会没有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