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他如果想死就不会一口咬定潘旭了,给他打开枷锁!”
严方无奈,只得给公差使个眼色,两名公差战战兢兢给李彪打开了枷锁。
李彪嘿嘿一笑,倒也没有像严方担心的那样直接暴起伤人,而是坐在地上,轻轻揉着手腕和脚腕,冷冷地望着张辰。
“你这个狗官比他们聪明,知道老子不想死,没错,我干嘛要自己找死,你有什么屁就直接放吧!”
张辰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李彪,本官问你,道士陈景元在城头做法,有什么不妥之处?”
“你这个狗官想来哄骗老子,做梦吧!老子就告诉你,我不认识什么道士,潘旭叫我杀人我就杀人,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你的第一次口供却招供是你憎恨道士做法,陈景元开设祭坛时占据的土地中,就有你家的三亩地,故而你对他恨之入骨,心里便起了杀心,这也是你的口供,我已派人去核实过,完全属实,那么我就可以认定你有刺杀陈景元的动机,第一份口供完全属实!”
“胡说!我是被潘旭指使的,第一次是被严刑逼供,写下的违心之言。”
“啪!”
张辰又一拍惊堂木:“带潘旭!”
片刻,潘旭被带上大堂,在李彪身边跪下,张辰喝道:“潘旭,这个李彪一口咬定是你指使他刺杀陈景元,你怎么说?”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指使过你?”潘旭怒视着他。
李彪冷冷笑道:“潘将军贵人多忘事,是你亲口告诉我,陈景元要在城墙上施法,你又答应事后给我们每人三百贯,你还说动手那日,你会寻机会出去巡视,以显示你不在现场,这些你亲口对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张辰又问道:“李彪,你确定这是潘旭亲口对你说的话?”
“正是!我在后来的招供状中写得清清楚楚。”
这时“潘旭”忽然站起身,向张辰躬身行一礼,便退到一边去了。
李彪顿时愕然:“这......”
张辰重重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演得不错,可惜他不是潘旭,只是一名御史台的从事,你其实根本就不认识潘旭!”
李彪知道自己上当了,他的脸瞬间涨得满脸通红,他忽然大吼一声,气急败坏地向张辰扑去。
张辰只轻轻手一扬,砚台闪电般飞出,正中李彪的左腿膝盖,李彪大叫一声,扑通摔倒在地,站不起身了。
几名公差上前,将他双手反绑起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鼓掌声。
“果然很精彩啊!”
只见外面走进三人,为首老者正是曾公亮,紧跟在他身后之人是刑部侍郎马防,也是曾公亮的女婿,另一人则是大理寺卿黄升。
陈群和严方吓得连忙起身行礼,张辰也起身行一礼道:“卑职拜见老相公。”
曾公亮走进来,笑眯眯地盯着张辰说道:“不愧是战场归来的英雄少年郎,一下子便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那李彪居然不认识潘旭,这个案子就有趣了。呵呵,不知道张御史是怎么发现这个漏洞的?”
“回相公的话,卑职之前仔细调查过当时城墙防御情况,发现当时是五个营负责守城,其中有两个营的守军并不是潘旭的手下,而潘旭只是当值指挥使,且从外地调来京城上任不过一个月,卑职便怀疑三名刺杀士兵其实并不认识潘旭。
另外,从前几回都是分开审讯,潘旭也从未和他们见过面,所以卑职今天就想试探一下。”
“难道潘旭也没有怀疑这一点?”旁边刑部侍郎马防问道。
张辰向马防点点头,笑道:“潘旭始终没有怀疑他们不是自己的手下,而且他们也没有同堂共审过,其实潘旭手下有千余人,只是他任职时间太短,大部分手下他都不认识,就算见面他也会想当然地以为这三人是自己的手下,
严方也道:“张御史说得对,从前唐御史坚决要求分开审讯,他们确实没有见过面!”
曾公亮赞道:“知微见著,难怪郭逵那么欣赏你,不是没有原因嘛!”
就在这时,一名官员慌慌张张跑进来道:“御史台司马中丞来了!”
曾公亮冷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他今日一定会来。”
他给大理寺卿黄升使个眼色,黄升立刻喝令左右:“有请司马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