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胖掌柜肃然起敬道:“官人,请跟小人来,包管你满意!”
张辰瞥了一眼旁边那三名正好奇打量自己的男子,便跟随胖掌柜向铺内走去。
“官人,恕小人方才无礼!你这回是第一次来吧?小人没有了解官人的底细,有的东西实在不敢轻易拿出来,东京城每个店有自己的规矩,尤其涉及比较敏感的兵器,我们店里的好货以往也只卖给东主介绍的熟客,不过东主近期曾给我说过,若是有从边境从军回来的好汉前来可以算熟客。”
张辰点点头,对这家店铺东主暗自敬佩的同时,也理解了此处为何生意冷清,原来是另有乾坤,这不就是后世的会员制么?
掌柜领他来到一间比较古朴的大厅内,这间大厅也陈设着各种兵器,不过数量要比外面的店内少得多,只是象征性地挂了几件兵器。
“我们的兵器一般都不会取出来,有我们曹东主坐镇,朝廷也不会过问,不过就算对老熟客,我们也有一些规矩。”
“掌柜请说,我洗耳恭听!”
“第一,客人不能问兵器的来历,我们也不会说,但我们可以详细介绍匠人和兵器的优劣;第二,我们这里没有讨价还价,都是我们报一口价,如果客人财力不足,我们建议不要打开盒子;第三,兵器离店后,我们一概不承认,也不接受退货,我们曹东主用信誉保证一分价钱一分货;第四,本店只收金银,不收铜钱,就是这四点,如果官人能接受,请在这里签字。”
掌柜将一本厚厚的签名簿递给了张辰,直接翻到了最新一页,张辰随即提笔在签名簿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掌柜收起名册笑道:“小人跟着东主姓曹,如果张官人只要弓箭,我可以取几张上好的骑弓给官人挑选,保证比你以前的兽头弓要好得多。”
张辰还记得自己的兽头弓是花了八万文,折合白银八十两银子买下来的,却不知在东京城真正的好弓是什么价格?
不多时,掌柜取来三只布满灰尘的大盒子,他吹掉上面的灰尘,都是香樟木盒,可以防虫蛀。
“这三张弓都是两石弓,且都是名匠之作,第一张弓叫疾风,开价一千贯,四十年前由军器监名匠许良所制,是他鼎盛时的大作;第二张弓则叫追电,也是许良的名作,是十五年前他做的最后一把弓,开价两千贯;第三把弓叫天狼,是三十年前陕西名匠段风的遗世之作,开价三千贯!张官人可按自己的财力打开盒子。”
“天工兵坊”之所以在东京城里颇有名气,关键就在于它有自己的规矩,不管是任何人都不能破这四条规矩,掌柜简单介绍了三张弓,并报了价,如果买家财力不足一般不能打开盒子。
当然,打开盒子后,觉得不满意也可以不买,并不会勉强买家,不过前提是买家要有财力证明和诚意,否则就没有下次了。
张辰如今可是房州会馆占了三成份子的大东主,他当然有足够的财力,他便毫不犹豫地将三只盒子都打开,三张精美绝伦的弓便呈现在他眼前,果然原先的那把兽头弓与它们难以相比,现在他看到的,每一张弓都是独一无二的极品。
张辰拾起第一张疾风之弓,弓背包裹着鱼皮,入手冰冷,质感极强,手感异常舒适。
他放下疾风,又拾起追电,弓的质地和前一张一样,但更加古朴简洁,含蓄收敛,有一种返璞归真之感,但张辰仅从射手的手感来体会,疾风虽然便宜,但要比追电更加有亲和力,是真正的杀敌之弓,而追电弓就偏向于收藏品了。
至于第三张天狼弓,简直无懈可击,每一个做工都完美无缺,一看便是稀世之作,只能当收藏品,而无法用作日常射箭。
“不知官人对哪一张弓更有兴趣,如果还想要以前的那种弓,店里还有一张兽头弓。”
张辰今日看到了真正的好弓,自然对兽头弓再也没有兴趣了,他想了想道:“我觉得疾风更加实用一点。”
“张官人不喜欢天狼吗?”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张辰回头,只见身后走来三人,走在最前面是两个稍大的男子,张辰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竟然是郭逵,但另一个穿着锦袍的老者他却不认识。
掌柜吓一跳,连忙上前:“参见老东主!”
张辰忽然知道这个锦袍老者是谁了,因为众所周知,郭逵的妻子出自真定曹氏,而方才胖掌柜也提及天工兵坊的东主姓曹,那么这名老者定然便是曹家的老家主,太子少保、右武卫大将军曹仪,这可是大宋开国名将曹彬的后人,曹家堪称为大宋第一勋贵。
张辰不及多想,连忙上前施礼:“卑职参见两位大将军!”
似乎是出来外头走走的缘故,郭逵恢复了些许以前的开朗,他指着张辰笑问曹仪道:“岳丈觉得此子如何?”
曹仪微微打量了一下张辰,淡淡笑道:“年轻英武者我见得多了,但真正踏实之人却没有几个,张官人能选疾风而弃天狼,由此可见其为人务实,不愧是你先前看中的接班人。”
张辰受宠若惊,忙拱手道:“卑职惭愧,曹大将军过誉了。”
曹仪微微一点头,捋须笑道:“初次见面,这张疾风我就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