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河,又叫广济河,是大宋东京城外的一条直达水道,也是开封府前往京东京西两路最重要的运输通道,百年来从京畿路调动禁军前往各地时,官兵的大量后勤物资都是从这里出发运送。
这次种锷的两万大军也不例外,数百艘满载着粮草及各种战略物资的船队延绵十余二十里,动员了数千纤夫,拉拽着大军船队缓缓而行。
两万大军则在两岸列队行军,旌旗招展,铺天盖地,行军战鼓轰隆隆敲响,队伍中不时传来低沉的号角声,振奋着军队的士气。
这次出征,名义上是楚国公赵世恩为主帅,但他并不会真正上阵,而是在河南府“坐镇全局”,所以赵世恩只是遥领主帅之衔,以表示朝廷极为重视这次剿匪。
真正率军领兵之人却是老将种锷,另外均州知州陈忱也得重用,出任行军司马,加上一个主管后勤军务的老将,宣徽北院使曹佾,这次出征,朝廷势在必得。
这天下午,大军抵达了邓州顺阳县,再向前走百里队伍就将进入均州,种锷抬头看了看天色,下令道:“队伍就地驻营!”
种锷有着极为丰富的行军经验,他不会让队伍疲劳,也不会轻易在夜间行军,他并不急于求成,而是稳扎稳打,以稳健求胜,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出奇兵。
在他眼里,除了自己这一路两万禁军主力之外,西面还有一支由陕西安抚司参军张辰和长子种朴带领的队伍,或许就是一支犀利奇兵,虽然据报那只不过是七千战斗力孱弱的乡兵,但只要在战略上起到牵制作用,并非不是绝妙点睛的一笔。
两万大军很快便在顺阳县扎下了大营,四周安插了二十万根长矛,又部署了数千名外围斥候,层层防御,将大营打造成铁桶一般。
大营内,种锷正和曹佾以及匆匆赶来汇合的陈忱商议进军之策,此行种锷虽然高调行军,制造声势,但他在用兵上却极为谨慎,更不会轻视锡义山匪君,他知道自己只有两万人,远少于敌军目前的五万大军。
种锷指着地图上的锡义山道:“锡义山方圆百里,里面大大小小的峰头有数十个,所有有战略价值的关隘和要道都被匪军控制,郧西县城沦陷后匪军又在锡义山筑建小寨拱卫,如同铁桶一般,从中可看出匪军长期据守顽抗之心。
先前官军三战三败,损失兵马两三万,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尽皆是因为官军试图收回县城时,匪军却源源不断从锡义山获得支援补给,久攻不下致使军心涣散,最终被突袭惨败。
如今匪军主力三万正围攻均州州治武当县,新近招募的一万士兵,尽皆驻扎在均州邓州交界的白亭镇上严防死守,如果我们贸然进入均州地界,必然会首先遭遇这一万匪军强烈的抵抗,而匪军主力兴许也会放弃武当北上支援。”
曹佾和陈忱对望一眼,陈忱惊讶地问道:“锡义山匪军这些重要情报,敢问种帅是如何得到的?下官作为均州知州怕是都不如种帅知道的详尽!”
种锷微微一怔,笑道:“知己知彼则百战不殆嘛!总之这是本帅......出发之前命人搞到的,而且我不仅知道他们的兵力数量,我还知道他们驻扎在何处。”
种锷展开一份专门绘制的锡义山舆图,他指着地图对两人道:“看见没有,这便是锡义山老巢的详细地图,上面有二十几个可以驻军的峰头小寨,其中八个峰头我都有注明......
锡义山有一支由匪首单安亲自调教的五千兵马唤作老营,就分布在这八座峰头上,护卫山下的几万匪军家眷,这便是整个锡义山老巢的情形。”
陈忱精神一振,有如此详细的情报,何愁乱匪不灭,他急忙问道:“那种帅打算怎么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