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独张辰的事,却没有听到确定结果,而王禄归来后,竟一次都没传唤过自己,甚至连求访也被无情地拒绝,新来的县丞夏安铎倒是提醒过,县尊老爷近日在准备铨试,很快又要上京了。
一日趁点卯的机会,张辰提早来到县衙正堂前等着,刚好见到刘鸿从班房里出来,张辰便上前见礼,打听内情。
刘鸿低声透露道:“三郎,你的事情有些波折,一会点卯之后,我们寻个地方细说。”
张辰这阵子早已忍得心急,便不动声色道:“舅舅不妨先说个大概。”
刘鸿转头看了看四周便点头道:“其实王知县并未忘记你的功劳,先前你也与我说过此事,言称他曾有意擢你去吏房主事。
近日王知县回来竹山履新,我哪能不给三郎说好话?我先前便在知县跟前说,女娲庙命案后县衙中有功诸人皆得了升迁,而三郎你尽心出力最大,何不让你主事一房,哪怕是工房也可......”
张辰的心情很复杂,听到这里好像很顺利,但刘鸿话说一半显然是后头“有些波折”。
正好有几名公人从旁边经过,舅甥两人偶尔揖拜回礼,稍微打断一下谈话,张辰与刘鸿只得重新选了个僻静的角落说话。
刘鸿又小声继续道:“王知县没同意,反而是准备向州里破格举荐你去下头青阳镇当巡检!那好歹可是正九品的官儿啊!竟然要将你从吏转官呐!
当时几位亲民官都在堂上听得明明白白,唯有孟县尉有些不愿意,其他人倒也没吭声,所以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送往房陵的文书还是我亲自写的,给知县老爷过目后,便准备遣驿马送去,不料还未出发,竟被新来的县丞夏安铎拦住了,王知县却也没给个答复,于是事情就这么僵着了。”
张辰不由得瞪眼道:“这是为啥?”
刘鸿想了想,低声问道:“三郎与夏县丞有没有什么过节?”
张辰白眼道:“这位老爷可是新来的,我从未与他打过交道,现在最多只是在县衙里见过几次面,除了见个礼就连话也没说过。”
刘鸿疑惑道:“那是怎么回事儿?”
张辰顿时心下恼怒,苦笑道:“我到竹山县来不过两个月,这位夏老爷来了却不过几日,哪里知道踩了他哪条尾巴?还有,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竟使得王知县都不愿意见我了。”
刘鸿轻叹道:“三郎不必担忧,到底夏县丞也只是县丞,不是县尊。这阵子我试着与王知县说几句好话,看事情还能不能有转机。”
张辰本想多问几句,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于是点了点头揖拜道:“舅舅帮了大忙,三郎记在心里。”
刘鸿矜笑着拍了一掌张辰的膀子:“自家人还说啥客气话?”
眼看点卯的时辰到了,两人也没时间多说,便一起回了正堂。
几位亲民官倒是姗姗来迟,一身崭新官袍的王禄领头出现时,张辰自然是跟随众人向其施礼。王禄倒是不动声色地向张辰点了点头,而后又面无表情恍如无事发生一般,实在令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