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元年六月初八,宜迁居。
转眼来到竹山县城已经一个月了,虽然相比置身大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三年有余,这短短的一个月算不得什么,但张辰却实现了从无到有的过渡,成功地把家宅从农村搬进了县城,也算是误打误撞地骤然实现上辈子的终生目标:成为有房一族。
按照里程的估计,不出意外的话,今日祖父和小妹便将抵达县城,尽管已经提前已经和县衙告了假,但天蒙蒙亮时,张辰还是一如既往地早早睁眼起床。
洗漱完毕再换上一身便服,与一众下人打了声招呼后,张辰便神清气爽地出了门,此行不为别的目的,只为坚持他在山村里便养成的习惯,晨练。
自然在下人们眼中,主人一大早出门奔跑是十分古怪的行为,毕竟在古代,跑步不是健康生活的科学,却会被冠上“惊惧”或“失礼”的不雅之名,但他们纵使一万个不理解,主人决定的事情又岂容他们多言。
趁着微微的亮光,张辰很快便跑到了挨着竹山县城的瓦溪边上,沿路上早起的小摊贩已经开始支起摊子烧开水,准备迎接早起的顾客。
半个时辰内沿河来回跑了约莫两公里左右,张辰出了一身汗浑身通泰,遗憾的是这年头没有淋浴的装置,否则回家休息之后再来个热水澡,那才叫一身滋润啊!
回家换了身衣服,厨娘胡氏已经做好了早饭,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饼,配上两小碟腌萝卜,舒坦。
胡伯最近都在城里的一处商铺学习如何看账目,所以吃过早饭后照例同张辰禀告了一声,便急匆匆地出门而去,而胡氏领着侍女们依然是打扫洗刷,随即开始准备中午酒席用品。
唯一清闲的就是张辰,跟胡氏大致说了准备食材的要求,便自顾回了书房。
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会,张辰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才把隐藏在脑海深处的一些知识再次翻了出来,与之融会贯通。
张辰向来明白学习的重要性,要知道昔日在山村里一成不变的生活里,手头无奈地只有祖父张仲方那几本褪了油墨的残破书卷,来来回回几乎都快翻散了。
因此如今手头宽裕了些,又加之搬了新宅子,张辰便顺势采购了一大批五花八门的书籍,无事便翻一翻,毕竟他的未来不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学习总是受益无穷。
等到太阳升起来,周边的左邻右舍已经提前派了浑家到张家帮忙。
在大宋,一般有关乔迁、喜丧的宴席,都是一等一的大事。除非是深院厚积的高门大户,往往一个家宅是很难支撑起来的,所以左邻右舍都会自发过来帮忙。
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张辰自然不想辜负众人的一番好意,于是得到消息后赶忙走出书房,亲自向各位姐姐婶婶之类的道谢。
“三郎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奴家厚着脸皮问一句,三郎可婚配了?”
一旁的胡氏瞧见东家尴尬的目光,赶快介绍道:“这是对街木作铺李东家的浑家,李杨氏。”
张辰直接避开了李杨氏的好奇,而是反问道:“李东家中午可过来吃酒?”
“自是要来的,听好些个邻里说过,三郎可是在县衙里高就,能和我们这些小民一起吃酒,那可是难得的福分,如何能不过来?”
“正好,在下有点事情请李东家帮忙,一会我再与他细说。”
“好啊!三郎的眼光不差,我们当家的手艺,那是真没的说,即便是县尊老爷宅子里的物事儿,都是我们当家的亲手打造。”
“如此更好,诸位婶子请宽坐饮茶,在下要往灶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