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忍不住附和道:“有理,有理!不过还需三郎寻来同行的那对夫妇佐证。”
“这是自然。”张辰稍一停顿,继续道:“其二,石氏所言有蹊跷,她对案犯的描述太过笼统模糊,就算是一时惊吓所致,可你不觉得她的说法,用在任何平民身上皆可适用么?
例如我,亦是如此啊!”
马武皱了皱眉,打量了张辰一番,随后神情一变:“三郎莫不是说?”
张辰目光一凛道:“没错,料想石氏出身勋贵,深闺之妇,在她眼里的穷凶极恶之徒,你道是哪一类人?无非是出身穷苦且年轻力壮的暴民罢了!”
马武面色惊奇,豁然大声道:“莫非皆是石氏信口道来?”
“信口道来、凭空捏造倒是好的,就怕她根本没见过案犯!而你们正巧在庙里抓了阿树,她便指阿树!抓了另一个阿牛,她便指阿牛!”
话音一落,马武如同遭了雷击一般,登时愣在原地,口中不停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可她为何要扯谎编造?居心何在?三郎为何又说她或许没见过案犯?这怎么可能......”
马武已然陷入了深深的迷惘,显然张辰这番推论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判断,但张辰却也不想说得太直白了,心里尽管隐隐有了猜测。
但话说到这里才是最恰当的,说到底只不过是想洗刷阿树的罪名罢了。
至于真相如何,张辰不是不在意,而是根本无力插手,因为不管是遇害的陈恪还是幸存的石氏,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如果在继续深究下去,恐会被卷入极大的麻烦之中。
于是张辰轻轻咳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马哥,这些不过是我的推论罢了,你且听着便是,我只是想把阿树救出来罢了。
此事涉案之人身份贵重,背后牵扯恐怕繁杂,个中真相并非是我们能够涉足的,到底断案是几位老爷的事,我们还需谨言慎行,否则便不好收场了。”
“真相......什么?”
马武很快从恐慌中稍稍缓了一口气,终是理智地反应过来,赶忙压低声音点头道:“是也是也,我不再想了,只是三郎可吓着我了!”
张辰听罢笑道:“又非心虚,怎就吓着了?”
马武刚想反驳一句,却再一次想起那几枚大钱的事,只敢小声地笑道:“嘿嘿!不心虚,哪来的心虚!”
张辰见火候差不多到了,便进入正题道:“事已至此,马哥,当务之急还是先得寻着那对夫妇来作证,好让阿树尽早放出来才是!
本是良善人,奈何被诬为恶贼,真是世道不公,想来着实令人烦闷!”
马武也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嗨!只不曾想,竟是苦主冤枉了好人!”
张辰琢磨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认真地拱手作揖:“马哥,你我虽是初见,因缘相会却义气相投!舅舅曾说过马哥你心善仗义、嫉恶如仇,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故而三郎有个不情之请!
马哥你是县里的都头,定然武艺高强,底下也多好手,可否召集一些助我寻人,想来必定事半功倍!当然我也不会让众人白受累,否则马哥你也不好做事......”
张辰作势径直将方才刘鸿所赠的钱袋子,“当啷”一声整个放在了书案上。
马武显然被张辰这番诚恳的言语戳中了,霎时也情绪激动起来,忙拱手回礼道:“三郎心怀仁义,处事周正,真是难得一见呐!”
却见他坚决地推开了钱袋子,愤愤然拍着胸脯道:“你我自己人,休要计较这些免得伤了情义!三郎放心!此事便交与我办了!
那阿树小哥儿平白沾了一身脏水,吃了苦头,决不可继续冤枉了他!待我禀明押司后,便即刻带人出发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