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又没有其他人证,由不得不信呐!何况那人是遇害官人的正妻呐,关系密切得紧。”
张辰嗤笑道:“那又如何?同样都是关系亲密,为何那遇害者的妻便能作证,老钟却不行?如此不免有失偏颇。”
“这......两者不可相比,一是疑犯,一是死者嘛!”
张辰摇了摇头:“不可相比?我看是死的那位官人非同寻常,他那妻更是身份贵重罢!”
马武怔了怔道:“三郎,慧眼如炬。”
“倒不是我慧眼如炬,只说县衙昨夜如此急切缉凶,便可看出此案牵涉分量极重,死者与人证也必然不是一般人。
须知这年头说太平也不太平,枉死之人可不在少数,未解悬案还少么?”张辰似是慨叹。
“三郎说的是!”马武连连点头,忍不住打量起眼前这个初来乍到的少年,心底暗自佩服。
张辰不动声色地问道:“遇害的官人到底是什么人物,其妻又是何人?”
马武收紧了神色,压低声音道:“不怕三郎知晓,死的那可是陈太常的二公子!而其妻石氏更是了不得,那是威武郡王的后人,开国勋贵呐!”
威武郡王?开国勋贵?张辰只听得这八个字,心里便大抵有数,石守信的后代那确实惹不起。
“确实厉害,却不知那陈太常是何人?”
马武睁大了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三郎莫不是在说笑?你竟不知陈太常是何人?那可是在咱们房州做过知州乃至整个京西路转运使的大人物,连官家都对他颇为看重。后来做到了太常少卿,威望甚高,厉害得紧!
不对,我记得三郎你可是出身青溪村张氏,陈太常可是对你们张氏有大恩,你岂能不知?”
“有大恩?怎又与我的出身有渊源了?”
“你不是那西贼张元的......”
马武说了一半,瞧见张辰面色不佳,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抄手扇了扇嘴道:“哎哟,对不住三郎!是我口不择言,你莫要往心里去......”
张辰轻轻摆手,神情淡定地道:“无妨,先辈既铸成大错,我等后人理应以此为戒,知耻而后勇才是。只是马哥,为何说那陈太常对我张氏有大恩?”
马武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道:“额......此事我也是听人说的,当年你们张氏一族被仁宗皇帝徙至房州,本应世代圈禁的。后来陈太常到任房州知州,因心有不忍,故而上书东京为你们说情,终究解了你们的圈禁呐!否则三郎你一辈子都出不了房州了......”
他话说到这儿,又突然停住了,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但张辰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油然升起对这位陈太常的感激之情。
“原是如此!既是恩人,却不知陈太常名讳。”
马武笑道:“陈太常名希亮,字公弼!”
张辰神色一禀:“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