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
花娘向玥姨躬身行礼。
“这是怎么了?”
玥姨忙将她扶起,“不是说旧事不提了么?这么多年我们在醉心楼安身,也受了你很大的恩惠。旧日的那点事,不止两清,仔细算来,还是我们欠了你的。”
花娘笑着摇头,“没有两清,也无法两清。若没有恩人当年出手相助,花娘早活不到今日,这先来后到的情分是无法两清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年她只是龙岩的一名小小青楼女子,因为得了病,被老鸨贱卖给了一个老头儿。那老头儿生性变态,时常暴打她来取乐,在她之前,已经被打死好几个女子。
只因那些女子都是被老头儿从青楼买回的贱籍,无家人在意,打死便打死了,老头儿对外说青楼出来的女子原本就身子不好,在他家享不了几天福就病死了,外人也只是听一耳朵,没人当真理会,也不会为那些死去的女子出头。
那一日,花娘又挨了顿毒打,加上身子本来有病,昏死过去。
那老头儿见她好长时间没有恢复气息,以为又被自己打死了,便让家仆将她丢到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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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花娘命大,在山中淋了一场雨后醒了,可也是因为那场雨,她身上的伤都被泡烂,伤病交加,发起高烧。
花娘撑着身子,艰难地逃出大山,来到镇子上。
镇子上的人见她一身伤痕累累,想她来历不平常,又知救治需花费不少,还怕万一没救好摊上人命反被讹上,无人愿理会惹事。
最终求救无门,虚脱无力的花娘昏倒在路上。
待她再次醒来,发现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面前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正在喂自己药喝。
后来花娘得知,这个姑娘名叫玥儿,家在上杭,随母亲来此看望旧友,半途捡到她。
这对母女出了高价,才让客栈同意她这样伤重的人住下,又请了大夫为她疗伤养病。
得知她得了不干净的病,她们也并未嫌隙,反而请大夫一定帮她精心治疗。
足足养了近一个月,她的身体才稳定下来。而那对母女也将客栈当成家似的,轮流早出晚归陪着她,照顾她,后来见她能简单自立,二人才一同出门。
花娘知道,若说起初她们母女是来访友,这么多天过去,肯定是在忙其他事。
那日,花娘觉得自己能勉强出门走走,便穿戴好上了街。
她知道自己此时在漳州城,那对母女为了帮她找好点的大夫,将她从龙岩的镇子上,带到了漳州城中。
也是在那日,花娘才知道,这些天那对母女白天出门是为卖艺。她养伤病的钱全是她们卖艺所得。
那天,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花娘向恩人重重地磕响头。
她说,此生此世都要为她们当牛做马,报答恩情。
玥儿的母亲摇头笑着说,救她不图回报,只要她能好好活着,日后若遇其他人求助,能够施以援手,给这世上多留一点温暖。
玥儿母亲还说,是玥儿早就央母亲带她卖艺,非得体验一回母亲早年生活,即便没有救她,也会如此,所以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后来玥儿母女见花娘好得差不多,问她日后如何打算。
花娘说,她想为自己算几笔账,等算完后,就会去上杭。她是青楼出身,日后的愿望是开个不一样的青楼,为那些无奈流落青楼的可怜女子安一个像样的家。
玥儿母亲知道花娘是为报仇,但她们不打算插手此事,只是叮嘱花娘,做事小心,做人要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