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鳖下的断了根的孬货!安敢在我面前撒野!我看你生的各异,长得蹊跷,如此雷堆,显是投生之时便是个残身,否则怎得看别家化形,额上角都是一对,只你兄弟二人两个加起才得凑出一双?想来平日未少受尔母奚落,后嫌而被弃,竟要认个九条尾巴的狐狸做娘,才可讨得奶吃!”
这是白浮第一次见识到猴子嘴上骂人的功力,这小词真是又毒又快,一套接一套的,直接将金角银角气的都变了形,提着兵器迎上来开打。
白浮见那银角提着七星剑要砍,也不废话,直接打开玉净瓶叫了声“银角。”
那怪没反应过来,直接“啊?”了一声,便飕的被吸入瓶中。
那金角见白浮如此不讲武德,弟弟就此轻易被拿,不禁大恸,他高声骂道“你这毒妇贱人,还我弟弟命来!”
“妹子且到一旁。”悟空闪身挡在白浮面前,与金角过招。
悟空深恨两个妖魔捉拿他师傅,且在他面前辱骂白浮,毫不留手。金角也因弟弟被伏,老娘被毙而毫不相让,两家各恨一般仇,二处每怀生怒怨。就这样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金角见悟空攻势太猛,便撤开一步,扬起芭蕉扇扇出火来,那火不是凡火,乃是五行中自然取出的一点灵光火。悟空见状不由大惊,他格外珍惜自己的一身好毛,若要被那恶火中烧,之后岂不是成了光溜溜一个蛋了。
思及当日白浮能将那六丁神火收服的神通,悟空口中大喊“妹子救我!”随即往白浮身后撤。
白浮无奈的睁眼瞥了下躲在她身后的猴子,只见他格外爱惜的抱紧自己的胳膊缩成一团,唯恐让那恶火燎了毛去。这竟还是个爱护形象的猴。
无法,白浮引得极阴的地狱火,直接将那芭蕉扇扇出的火焰尽数吞噬,那黑色的不祥之炎好似黑墨,在接触到烈火之时瞬间将其染黑,而后吞噬。
那金角见状大惊,那芭蕉扇乃是先天至宝,今次却遇见了对手。且金角见那黑色的墨火贪食,竟攀附着想要将拿着芭蕉扇的自己一同烧灭,不禁弃扇而逃。
但悟空哪能如他所愿,趁着金角已呈颓势之际,便伺机而动,来到金角身后,待金角撤退时竟直接与悟空装了个满怀。
“金角大王。”
“在。”
嗖的一声,那金角也被悟空收入了葫芦之中,这一金一银两兄弟此时也算是凑了对数,同被收服。
“好妹子,好妹子,此番多亏你出手相助,不仅将这两个妖怪擒了,竟还得了这些好宝贝。”悟空蹦跳着来到白浮身边,拿着金角弃掉的芭蕉扇道“这一瓶一葫芦正好咱俩平分,剩下的三样且由妹子先选。”
选不了了。白浮微笑,只因她见天边彩霞云飞,似有高人前来。
“你这猴头,还我宝物来。”
大圣闻言往天上仔细一看,见原是太上老君,忙上前施礼道“老官,可巧,要到哪去。”
而太上老君则是急道“你这猴头,莫要左言右他,且将我宝物还来。”
“什么宝物?”悟空不解,而老君则指着那五样东西一一说道“葫芦是我盛丹的,净瓶是我盛水的,宝剑是我炼魔的,扇子是我扇火的,还有一根绳子,是我用来系衣袍的。你刚捉住的两妖怪,乃是我坐下童子,只因他们偷了我的宝物,私自下凡,因而被你拿住,得了功绩。”
悟空闻言根本不干“你这老官,纵容家贼,害得俺老孙竟遭这一通磨难,师父师弟也受尽了苦楚,你却说得轻松,要我偿还宝物?不干,不干!”
“诶呀,你这泼猴休得胡闹,若不是海上菩萨问我借了三次,我又怎会责令我弟子下凡,试炼你师徒四人是否真心西去!”
悟空原本听及那两个童子下界是受观音之令,本要放过,可想到自己之前已经许诺要与白浮宝物平分的话来,怎可失信于人,便开始对着老君耍赖。
“哼,不干!就是不干!”
悟空心下大为光火,他觉得这些时日自己的一切功夫都成了笑话。好啊,他先受三山压顶之苦,又受即将向妖怪叩拜之辱,被困,被装,被火烧,如此大罪,竟是白忙活一场!
“大圣,这瓶子且归还与老君吧。”白浮主动上前,将那玉净瓶与芭蕉扇归还。
老君见白浮这一女娃虽生得异端,但还算知礼,脸色略有缓和,而那泼猴……
老君心下叹息,这又是一桩缠人的官司。
白浮来到悟空身前,她因有生人在,且又是神仙,恐生变故就一直闭着眼,自然也无法窥探到老君的脸色,但她还是将地上打滚的悟空扶起来劝道“这宝物并非我们所得,便允了吧。再说,我听那老君言辞,你那幌金绳竟是个腰带,我幸而不见,但让一个老者提着裤子来求,也太过不雅了,大圣,你且归还吧。”
悟空“……”
噗~我这妹子当真促狭!
猴头鬼精的瞅了眼老君脸色,果见这老官脸上早已漆黑如墨,猴头见此更加大乐。
好你个老官,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咳,哼哼,既是我这妹子宽宏,那俺老孙这番认了,你且去吧!”悟空说罢,将那紫金葫芦七星剑,以及幌金绳归还于老君。
老君轻哼一声接过,后念动咒语,要将两个童儿放出,却大惊失色,这两样宝物根本纹丝不动。
怎么才好,若是迟了,我那两个童儿可真要化作脓水了。
“呀,是我的不是。”白浮惊呼一声,歉意道“当时我们得了宝物,救圣僧心切,同时亦是苦妖怪难缠,便想使得这两样法宝相助,但大圣恐其物随主便,我便在其中下了禁制,使得他人不得擅用。老君莫急,我这就解开。”
白浮的禁制是异界之法,老君不曾见过,其实这个禁制老君花时间也能解,但就是因为没时间,恐他的两个童儿等不到白白去了,便只得指望白浮。
“有劳,有劳,还望小友救我徒儿。”
“是。”白浮接过紫金葫芦玉净瓶后,却迟迟不动,老君见此催促,而白浮转头面向悟空道
“呀,我这个人,大无长进,遇到急事便慌乱不休,脑子里也是一片乱麻。忽而想这,忽而想那,想我这新认的兄长经此劫难,竟被妖怪压于三山之下,七窍流血内伤极重,再加上之前他本就内有亏空,想是此番更为严重了。呜呜,我心大痛也~”
说着,竟装模作样的嘤嘤哭泣起来。
悟空大为感动,直道“好妹子,俺老孙有你记挂也不求什么了,自去西天,俺老孙为保取经僧早已舍身忘义,不过是了了小伤,不值牵挂,当初就是在八卦炉中炼化,俺老孙还不是照样出来了,莫哭莫哭。”
看着眼前这两个泼皮当着自己的面念唱做打,太上眼皮直跳,但又心挂两个童儿,只得保证道“大圣伤势经年,但却无妨,老道所炼仙丹万种,自然能解大圣为难,且请小友先解开禁制,将我的两个童儿放过,我自取丹药,救治大圣。”
悟空闻言心道,呦呵,这老官,平日都是泼猴猴头的叫,何时也称他为大圣了,稀奇稀奇。
白浮目的达到了也不再废话,直接抹去禁制,将那两个童子从宝物中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