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底鎏金的牌匾,在日光下格外显眼。
他倏然回头望去,发现刚才出的那间院子,正是玄林门深处,紧靠着城墙的一间。
他回身定定地看着牌匾。
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揭开那欲盖弥彰的纱巾。
沈玉堂站了不过片刻,就发觉身后有异常的气息冲自己而来。
他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么快就追来。没再耽搁,拔腿就跑。
他捂着自己的面巾,在各个房屋和街道间起起落落,后背都跑出了汗,流在伤口处,火辣辣的疼。
然而纵然如此,对方与他的距离始终拉开不过两丈。
他开始焦躁,几次三番甚至动了用吉金的心思。
终于在又一次对方和自己的距离只差半丈之远,早就已经疲乏不堪的身体再难支撑他拉出更远的距离。
“吉金!来!”
顾不了那么多了!
沈玉堂奋力一跃,飞身上剑。
现在只能祈祷自己运气好一些,别被守卫什么的人看见。
吉金尽职尽责,哪怕沈玉堂的灵力已经见底。
它像知道他当前的处境一样,极速向前掠去。
沈玉堂趁机向后看了一眼。
就见刚才还对他穷追不舍的人,这会儿竟然像是看呆了一样,站在原处,只仰头看着他,不动了。
沈玉堂不免疑惑这人的身份,他浑身上下捂的比自己还严实,也是从玄林门那边的巷子里跑出来,不是魏嫣,看着也不像是那个会发出叫声的男人。
这人又是谁?
沈玉堂御着吉金,拐了好几个弯,才在客栈附近的一条杂乱的死胡同停了下来。
客栈那边出入的人较多,他仔仔细细把吉金包好。
从乾坤袋中掏出自己的褐色外袍,收了面巾,随意地套在外面。
才向客栈走去。
他慢悠悠的走上三楼,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稍微动一下就会牵扯到背上的皮肤,痛得他走不动路。
五子正在三层洒扫,看他上来就跟见了瘟神一样,垂着头,紧贴着围栏站着,握着扫把的手指尖都已经泛白,是大气不敢出。
沈玉堂正心烦气躁,挥一挥手就叫他下去。
五子一瞬就没了人影。
沈玉堂直接进了离楼梯最近的一号房。
一进去就忙不迭的褪了衣服,对着铜镜费力的查看自己的伤口。
就见他后腰以上,肩胛骨以下,像被鞭子抽过的一样,血肉模糊的一条伤口,几乎横跨了他整个背部。
铜镜有些模糊,沈玉堂依旧看得胆战心惊。
不过是一条蛇口的毒液。
竟然会有灼伤他这么一大块皮肤。
然而当他感觉到后背上的灼热再一次袭来时,眼见着伤口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向旁边扩大。
他才恍然,不过沾上了几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片。
他连忙翻看自己手中的衣服,看那件店小二的短衫上真的只有寥寥几滴水痕,心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