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地方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4K3)(1 / 2)

中午发现凌晨写完太困了没按发送,早上起来一直在工作没发现,急忙又抽空码了点,所以干脆今天加更吧,今天后面还有章-

萨莫宽在睡梦中转了转身。

他做了梦。

他梦到了那一天,得知父亲死讯传来的那一天。

男孩那天出去和朋友们抓到了许多肥美的冷水鲑,他很高兴,因为母亲经常愁眉苦脸看着他。

萨莫宽也知道,自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总是非常、非常、非常饥饿。他的身高与他的食量一样同步增长,他的胃就像一个空荡荡的黑洞一样令他的母亲绝望。有父亲在的时候他的确能够吃饱,但只要父亲一去前线,母亲就很难弄到分量没有缺斤短两的食物和清水了。

所以这些肥美的大鱼一定能让母亲今天喜笑颜开。

他踩着自己裹着毛皮与苔藓防滑的靴子,拖着小拖车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但他看到他们的屋子门口聚集了一堆人。

有穿着制服与金色徽章的严肃军官,也有面带狂热的国教教士,还有伸长了脖子或是靠在一起窃窃私语、并同时不断在胸口划着天鹰的邻居们。

他们说他记忆中模糊而高大的父亲死在了某个叫做卡迪亚的世界。

萨莫宽不知道那是哪里,但他父亲死在了那里。

他们说萨莫宽的父亲乃死于帝事,勤勉可嘉,不必难过,应当祝福他,随后他们给了他母亲一些勋章和一些粮食,那位教士又趁机发表了一通布道,就散去了。

当人群逐渐散开,他看到他母亲跪倒在地哭泣的时候,男孩没有去管那些开始从小拖车上四散蹦开的鲑鱼。

他跑过去抱住了妈妈。

但当萨莫宽看向母亲蓬乱头发下哭得红肿的眼睛里那带着憎恨的亮光的时候,一阵真正的寒意从他的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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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莫宽辗转反侧。

他觉得有些不舒服,背后被利爪抓起的时候刺穿的伤口有些发痒。

他嘟哝着,但温暖的液体与柔软的肌肉包裹着他,于是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继续沉睡。

他在记忆中的那场对他所在忠嗣学院的突袭中尖叫,踢蹬,有什么人过来用铁棍粗暴地敲打了他,他的小腿骨很痛,于是他蜷缩起来。

随后是被带到梅德伦加德的奴隶营中……这里,每一天因为各种死法而死去的人很多,他的同伴也死伤殆尽,但那天他们正在劳作的时候,听到营地外的又一次进攻开始了。

但进攻与劳作的奴隶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从一个主人换成另一个主人罢了。甚至可以说他们还幸好不用被推去用自己的尸体填满壕沟。

但当他们被喊出来列队、萨莫宽看到那个站在队列最前的首领胸口的颅骨与勋章时他还是愤怒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还是早点结束这一切吧,在结束之前,他要向这个操蛋的世界发出自己最大的声音。

于是他在周围人惊恐的眼神中冲出去大声斥责了那个看起来很苍老的混沌领主。

男孩原本以为自己会受到残酷的折磨,并最终怀抱对帝皇的忠贞或是对父母的记忆而死去,或许这样得罪了一个混沌混蛋之后,他的灵魂也会被磨碎,抓走,吃掉,但至少他死的时候是个人,而且,既然是死于帝事,或许,他能够在死后最终见到父亲呢?

但面色枯黄的混沌领主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没有杀他。

接下来的事情令他更加迷惑。

被成为大地统御者、名为索尔塔恩的老钢铁勇士会抽空教导他如何观察别人的战斗、如何计算工程需要的土方,如何体悟岩石和大地的力量,如何在每天吃饭和其他的时候像个人类一样生活,也没有折磨他,每次他问他的时候,索尔塔恩都说,“等你见到我的父亲们就会明白了。”

所以是……父亲吗?因为对父亲的思念?但是为什么是复数?

亚空间中的生物低声地私语,环绕着沉睡的孩子。阴霾的触手开始试着沁入他的梦境。

“……在灵能力量运用群体内,不同寻常梦境通常是一个预兆,或者一个可能。”似乎是索尔塔恩引导他感受岩石力量的时候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在他耳膜中响起。

萨莫宽发现自己正在一个蹲伏的顶棚上的视角,观看一群混沌钢铁勇士的集会。

有人在对话,他听不清,直到一个跟随在那个有着一条银色胳膊的混沌领主身后的身影随着某种召唤走上前来。

这个身影穿着钢铁勇士的动力甲,当他摘下头盔,萨莫宽的脸因为惊恐而变形了。

头盔下裸露出松弛而苍白的皮肤,被随意地绷紧在鲜红的肌肉与惨白的颅骨上,脖颈、耳后与下颌还有头顶随处可见用发黑的肠线粗糙的缝合痕迹,但那张脸上有着某些遗传自某位更为具备贵族气质的更高存在的基因特征,同时具备经过星际战士改造手术后拉宽变形的骨骼特点。

萨莫宽发现他认识这张脸的主人,正如他熟悉自己那对风暴灰色的眼睛一样。

那是索尔塔恩的副官,星际战士帕尔菲默那张古代雕塑般的脸。

男孩尖叫着醒来,气喘吁吁。

同时想起了自己被空中俯冲下来的生物抓起的瞬间。

随后他就无暇回顾并怀念他的摩托了——他发出了更大声的尖叫,但那些声音都被液体吸收了,他因为吞入大量液体而被呛到、不断地咳嗽起来。

腥味黏液立刻充满了他的鼻腔与气管,淹过他的眼球,他在惊恐中摸索,发现自己被活活地封入了某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的、柔软却带着温度的、满是液体的巨大皮袋子里面。

他开始拼命朝帝皇、朝索尔塔恩呼救,并使出吃奶的力气,试图移动自己麻木无力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