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领主尽量忽视了那些在自己头盔的视网膜视野边缘清晰显现的帝国天鹰纹章。
显然,迪特里安和他的机械教友们不管是因为修改时间太紧迫,还是某些人压根没意识到这是个问题,反正他们在修改和重新配置这些精工终结者甲的内部系统的时候没有把帝国的痕迹去除干净,这需要它的穿戴者花一点时间来习惯,但战术无畏装甲——也就是宝贵的终结者甲值得他去习惯,尤其是这些原本已经没多少弹药和能源的甲胄上的武器在获得了充足的重新填装之后。
赛里昂用一种不是非常习惯的姿势带着他的新动力武器和双联爆弹枪,以一种与他所身穿的终结者甲的庞大重量与体积不相符的轻巧穿过废墟的殿堂和警戒的人群,来到他们沉思的父亲身边。
“我主。”
“赛。”
“您好吗?”
他的基因之父——依旧只是穿着衬衣与托加,脚上穿着由奥克塔维亚百忙之中抽空指点奴仆们为他做的泰拉式贵族凉鞋——用导航员小姐的话来说就是,“我没想到有一天会在一条这样的船上开始谈自由恋爱,并开始实践我曾经以为永远用不上的,如何做一位外放领地贵族当家主母的知识技能,要我说,这比让诅咒回音号进行十次亚空间攻击还要累。”
至于为何迄今仍遗憾地无法请原体再次披上他们所熟悉的午夜色动力甲,因为即使他们现在手里多了一条阿斯塔特修会巡洋舰,那上面的资源对“从零开始制造一套可堪让基因原体使用的动力甲”来说也还是有点杯水车薪了——更不要说他们脚下的这颗星球矿藏储量丰度已经差不多低到了一个没有开发价值的水平。
所以被他问到的存在现在正在一张临时制造的软榻上,靠着巨大的红色软垫,带着疲倦的神色睁开眼,用那对黑色的眼珠仔细打量了赛里昂一眼。
“我挺好的,赛,但是如果你不立刻把你想问的话说出来,我们两个之中就有一个要不太好了。以及我认为那個人肯定不是我。”
(*你说话开始有点像我的某个讨厌的兄弟了。但我还没想起来是谁。)
“恕我有个小小的疑惑恳请您为我解答,我主。”
“说吧。”
“作为第一烈爪——我知道塔洛斯过去的一部分预言,我也曾亲眼得见和听闻。您是如何确定,那些有着精良装备、神秘但灵活的亚空间航行能力和足够人数的异形舰队——他们也有预示的力量。我是说。”
“我赞赏你的勇气,赛里昂,不愧于我对你的称呼。”基因原体笑起来,露出他的牙齿,那些如今被刷得雪白发亮的鲨鱼般的利齿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幽暗而饥饿。
“你是在质疑我的力量——质疑你的原体、你的父亲的话语和命令?嗯?”
无形的威压从靠在软榻上的原体处向外扩散,奴仆们喃喃地念诵着诺斯特拉莫语的祷告,向着他们复归的主人跪下。
(*一声表示满意的咕噜)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伱对所有人都太软弱、太温和了!让他们恐惧你!恐惧才是我的铠甲、我的武器!正义之力生于恐惧之中!)
第一烈爪的赛里昂艰难地用终结者盔甲跪地,并摘下战甲头盔,尽量朝着他的主人露出他脆弱的咽喉,同时做出军团的古老礼节,意为“将心脏献给对方”。
“我主啊。我只是……太好奇了,好奇的欲望折磨着我,鞭挞着我,驱使着我到您这里来。”
(*哦他其实有些不对劲的欲望倒是没错,我原本以为诅咒回音号上一次的攻击已经抽尽了我子嗣身上那些令人不快的东西,但这一个显然很狡猾、隐藏得更深,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来追求被基因之父亲手慢慢虐杀撕裂的快感这种事情,嗯无聊的原始趣味,但。)
“……但的确还蛮符合我对某个存在的印象。”
(*(背景中嘶嘶声、哈气声、嗷地尖叫声和什么东西劈里啪啦翻滚的动静)
“……你在哪儿和谁打架?喂?喂?算了。”拉弥赞恩把目光投向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呆滞空洞的赛里昂,他黑色的瞳孔深处紫色的阴影正在被快速侵蚀,“哦,虽然看来现在不用解释了,但我还是说一下:因为康拉德·科兹看到的更多,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