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属于这里。
他不喜欢这里。
他更不喜欢这个人。
他非常不喜欢这个人正在做的事情。
他想要杀杀杀杀杀杀杀杀烧烧烧烧烧烧烧烧烧烧痛痛痛痛痛痛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戮之!戮之!戮之!——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看着。
特殊的机械臂发出喀哒喀哒的声响。这是某种手术间或者解剖室,金属制成的四壁和地板里满是正在运作的制冷设备,这让这里不但保持了低温,而且总是被微微的白色冷雾所充斥。
不过这些并不会影响到正在手术台前认真“工作”的那个身影。
晃动的黑影正在解剖台前忙碌,枯骨色的长发打结又披散,被特意加强过的肩部和腰部能让他撑得下更长时间和精密的手术,也得以将特殊的医疗和折磨用集成阵列挂在他的肩膀上。
这些对個人扭曲需求有所回应的机械仿佛有生命般簇拥在那儿,以扭曲的热情从每个角度观察台面上的物体,细长昆虫般的机械附肢灵巧又令人厌恶地在每根血管、每段神经上做出对于神圣造物充满热情和希望的亵渎变动。
——从垂荡的枯槁发丝间,一张令人厌恶的、有着贪婪与饥渴表情的苍老面庞——
一对紫色的眼睛正用一种狂热的眼神从上往下凝视着“他”。
从未体验过的痛苦——不——它们——变成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感觉——正在冲刷他的理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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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在那儿!!把其他人带出去!然后关好门告诉他们不许进来!”
药剂师学徒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抱着他的老师那缺少了一部分的、沉重瘫软的身体,听到了观察室内来自战团长的尖啸。
他左右看了看,在场能自由、正常动弹的应该只有他自己,帕罗戈夫又看了眼被垂吊包裹在那个诡异的闪闪发光的刑具上的俘虏,掉落在一旁的仪器面板显示洗脑灌输程序还在正常进行。
隔壁观察室的单向玻璃一角被轰歪的分子裂解炮打出了一个完美圆洞,隔着虚空盾他也能听到里面陶钢的剐擦碰撞声和对话,里面正在进行的不忠不孝不礼不义的场面似乎陷入了僵持。
他皱起眉,某种天然的反感涌上心头。
帝国之拳——银色颅骨星际战士的手摸上腰间的爆弹枪,忽然又低头看了眼他老师仍在剧烈变动的生化数据。
“明白了,收到,立刻执行。”
帕罗戈夫·尼拉伊朵阿手起针落,干脆利索地给非常凄惨的阿达里克·万纳斯来了针强力长效麻醉剂,随后抱起昏迷的、缺少了一条胳膊的洪索飞快地退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走的时候还很认真地手动锁死了舱室门的三重安全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