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煜飞瑟缩一下,满眼哀求,“求你不要伤害她,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周洋洋很满意他的答案,手拍打着罗煜飞的脸,警告道。
“我能让你妈住院一次,就能做第二次,记住了吗?”
罗煜飞想到父亲对他们的绝情,听话的回答。
“不会……我不会的……别伤害我母亲。”
周洋洋脸上露出笑容,挥挥手,阿户缓缓松手。
罗煜飞的身体顺着墙面滑落,垂下眼睑,遮住里边的滔天恨意。
周洋洋弯身上前,捏住他的下巴。
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对旁边的阿户吩咐,“下次,不要弄到脸上,太惹眼了。”
她用手指了指罗煜飞的额头,语气中带着妩媚和娇嗔。
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罗煜飞,指甲掐入伤口,“这里,知道回家怎么解释吗?”
罗煜飞嘴角扯扯,无悲无喜,“知道。”
周洋洋这话,警告味十足。罗煜飞不敢和任何人透露,哪怕是外公外婆。
他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有时候三天,有时候五天。
不会死,却堆积着他对这对奸夫淫妇的恨意。
那栋漂亮的花园别墅,像是吞噬灵魂和善良的恶鬼。
只有十来岁的鲜活少年,在无尽的折磨中,活成面无表情的阴郁少年。
偶尔露出的笑容背后,是紧咬牙关,为母亲坚持活着的灵魂。
他身上被赋予太多的责任,不敢哭泣,不敢失败,不敢任性,不敢软弱,甚至不敢表达自己的情绪。
渐渐地,他学会了理智,学会了伪装,学会了不再倾诉。
明明心里很糟,却硬要说很好。
往往心里流着泪,嘴上却说着甜。
所谓成长,有时候就是一夕间。
罗煜飞把心底的悲伤调成静音模式,情绪不动声色,嘴上说很好,其实心里早已是崩溃的边缘。
他以为,这辈子就在地狱中沉沦。
直到遇到汪秀丽,他才感知,这世界上仍有温暖。
这是他继续活下去的另一个支撑。
古声笙出院后,身体越来越好,他恢复以往的正常生活。
他在武道馆看到大哥。
罗煜霄坐在门口,其他人都离开,显然是在等他。
“阿飞,我们罗家人,不能任人践踏。”
说完,像以前一样,帮他整理好衣襟,眼神中全是鼓励。
罗煜飞这才觉得,活着,好像也没那么苦。
暗淡的灯光下,罗煜飞静静地坐在那,明明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但隐藏在那双墨眸中,似乎有破碎在萦绕。
额前的碎发和浓密的睫毛,也遮不住他心底的悲戚。
面对此时的罗煜飞。
不知为何,苏若瑶陡然想起疗养院的自己。
她很清楚此时不能心软。
必须让罗煜飞将心结打开,才能帮他走出来,重获新生。
如同当年的自己,经历过疗养院的事,直面过去,才能勇敢走向阳光。
她递给汪秀丽稍安勿躁的眼神。
转头对罗煜飞说道,“罗煜飞,我们的底牌,你很清楚,你的底牌是什么?”
苏若瑶漂亮的眸子闪过懂得、心疼和不易察觉的痛楚。
想到她曾经的遭遇,和后来依旧善良的初心,“瑶瑶,当初......”
慕景琛不愿任何人再提疗养院的事,挥手打断,“罗煜飞,偏题了。”
罗煜飞诧异抬头,心里一颤,嗫喏道,“对不起!”
下一刻,他嗓音凌然,“你,想知道什么?”
苏若瑶闭了闭眼,捋清思绪,才缓缓道。
“当初,你们和肖鹤云合作,是你参与联络,还是罗礼磊去北城,亲自谈的。”
罗煜飞浑身一颤,即便屋内的灯光昏暗,也能看清,苏若瑶说完这句话,眼底的淡漠和凉薄。
他知道,罗礼磊和肖鹤云做的那些事,已经触及她的底线。
神色微顿,眼神讥诮,语气却带着笃定。
“是罗礼磊,当时,我一心在想怎么追求秀丽,压根不知道,罗礼磊做过的那些龌龊事。”
如果不是后来,罗礼磊想利用他制造苏若瑶的车祸。
只怕,根本不会让他知道那么多秘密,更别说,允许他接触暗中的势力。
苏若瑶听完,神色变得冷然,指甲骤然掐进掌心,疼痛直刺心脏。
很多得不到答案的谜团,渐渐明朗起来。
刚想回身找林子越,后知后觉想到,他刚刚被慕狐狸气走了。
慕景琛察觉她的情绪不对,攥紧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瑶瑶,怎么了?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