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那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楠背后站着崔九、管年、以念还有湘珠。
她坐在高济的院中,看着这个老者拄着拐杖,耷拉的眼睛有些害怕。
“你若不说,这件事我一定会闹大,说是你们荆游氏要杀我沈乔,我要让你们这一族从此以后在珠女桥以北,在楚国消失!”姜楠把手中的茶盏往石桌上重重一砸。
高济将拐杖往地上一拄,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后生,这些人见沈乔竟胆敢登门来他们荆游氏地盘,杀意凶狠,恨不得马上上前将她杀了。
他无奈叹气道:
“那孩子只是说与我族中一位姑娘相识,他跟着我,不过是想知道缘由。当时在马车外,他要进来,我也是看他还小,所以便让他跟着了,我怎知晓他会如此。”
“把事情原委讲清楚,他为何来?你们又为何让他这样的外族人跟随?”姜楠面露凶狠地说道。
“沈姑娘,不如我来说吧。”一位身着青衣的女人手中捏着一卷纸,从门外的族人之中挤了进来。
她双手作揖,先是与诸位长辈行礼 最后在老者的示意下,她缓缓地来到坐在院中石凳前的姜楠面前。
“你白日里都去哪了?”老者小声问起。
“听闻沈姑娘早间遇袭,正巧是我荆游氏上前讨要说法的时候,我怕我们遭人陷害,便先去调查了一番。”女人如此回答。
“算是有个脑子好的人了。你是不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提醒过族人,可他们没听你的?”姜楠问起。
女人垂眸。
姜楠明白了,便示意高济让门外的人先离开。
待到门外的人被轰走了,女人这才说道:“姑娘,我叫高芩。”
“高芩姑娘坐下说。”
姜楠示意。
高芩却是摇了摇头,“站着说话也行。”
说罢,高芩打开手中的两卷画像,“敢问沈姑娘,可是认得这两人?”
姜楠一看画像,刚想说不认识,转头瞧见身后四人面色怪异,尤其是素娥似乎很害怕的模样。顿时明白,与沈乔有关,且是他们有默契隐瞒下的事情。
姜楠淡定的回过头,看向高芩,问起:“与这俩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俩人是造成此事件的真正真凶!是他们告诉我们,沈姑娘看似将草药卖给我们,实则在边境设下了关隘,意在杀死背着草药的族人夺回草药。再把草药运回东锦,然后又贩卖给我们。如此的循环往复,戏耍我们荆游氏。”高芩冷笑回答。
这件事确实是沈乔太过分了,遭到刺杀也是难免的。姜楠心想。而高岑如此说道,怕不是想让姜楠心虚。
但姜楠又不是沈乔,这件事又不是她做的,因此她抬眸毫不示弱地看向高岑。
高岑一怔,见眼前的姑娘如此坚毅的眼神,一时间看不出她究竟是不是害她族中的凶手,难不成,有隐情?
她再说,只不过这次语气有些变化。
“可我们没有想过要杀姑娘,因为我们还有这么多同族在东锦城。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说法,想要一个公正,所以我们今日早间堵了姑娘。可是,有人借了我们的东风,在早间对姑娘进行了刺杀。刺客绝不是我们荆游氏安排的,若我们真想安排这件事,就不会堵姑娘,而是直接暗中刺杀!”
高芩的逻辑是对的。
若他们荆游氏想要杀沈乔,买凶杀人总比大白天堵沈乔然后派遣刺客要好。
但细细想来,这个楚国委实有些可悲。杀了这么多人的人不用负责,被杀了这么多同族的人为了保下剩下还活着的同胞,与凶手解释他们没有刺杀凶手,只是为讨一个说法。
“马车里的少年呢?”姜楠问起,此次最重要的,还是这个有些古怪的少年。
“姑娘下珠女桥的时候,可是有看到一家房门紧闭,只有旗帜摇曳的早食铺子?这间早食铺子是一位丧夫的大娘开的,她独自一人拉扯大两个孩子,她的两个孩子前后脚的,背着草药去往故国,可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有个孩子叫舟舟,舟舟有位好友,名叫林希。”高芩说到这儿垂下眸子,“证据,证据暂时找不到,因为芍药和辛夷两姐妹我不知她们去哪了。她们,还有林棋、林希、舟舟,是好朋友。若姑娘能找到他们可以询问一番,自能了解。”
姜楠攥紧怀中的发簪。
这世道,巧合的事都让姜楠遇到了。
她无心帮助的两位姑娘,竟是舟舟的朋友,那位在楚国边境的林中,当着她的面被杀死的小姑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