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是她刚沐浴更衣好,正坐在伙房的炉子前一边烤暖一边和狗娃、孟好喜聊他们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忽地,宋廿先生从院中传来了急切的呼喊,让他们快逃,随之而来的便是狗子们嘶吼声渐渐变成呜咽声。
姜楠牵着狗娃他们的手来到后院,她本想用自己的肩膀托他们上去,让他们翻墙离开。
而这位姑娘投掷而来的一颗石子,不知点了她什么穴道,将她击倒在地。
她动弹不得,侧躺在地,听着这人亮出峨嵋刺,将尖端对准着姜楠,威胁狗娃、孟好喜,“你们,若不想她死,就去那个水缸里面抱着蹲下。”
狗娃与孟好喜看了地上的姜楠一眼,随后照做,迈入没有水的水缸,两人抱在了一起。
身着一席粉衣的女人,两手捏着峨嵋刺缓缓朝着水缸而去。
“你们为何听我的?就因为不想那女人有事?”她居高临下的,俯瞰水缸里的孩子,发出了质问。
孟好喜将狗娃抱入怀中,一双眸子抬起,仿若视死如归一般,盯着水缸外头的女人,“你要做什么,尽管做,我们不会武功,我们很脆弱,我们是反抗不了你。但是,你无论如何都践踏不了我们的尊严。”
“小小的孩子?居然讲什么尊严?”粉衣女子似乎听见了什么可笑的话语,“你们知道么,我最讨厌孩子了。”
“在乱世诞下孩子,他们都说,这是希望的延续,是一切转机。可他们从来不会问一下被诞下的孩子,可是愿意在这个世间求生?可是愿意承载他们不切实际的希望?”粉衣姑娘摇了摇头,“我是在拯救你们,让你们摆脱这个世间,远离今后的苦厄。”
说着,粉衣姑娘将尖锐的峨嵋刺对准孟好喜和狗娃的天灵盖,“现在的痛苦只是暂时的,若生存下来,那才是无尽苦难。所以忍忍,一瞬间就好。”
她劝慰故作温和,实则语气尽是冷漠,决定了两位孩子今后的选择,扼杀了他们的未来。
孟好喜丝毫不害怕,她唇畔勾起,迎向粉衣姑娘,“我明白了,因为你自出生就是承载苦难与厄运,所以你以己度人,认为我们这些孩子与你儿时一样。那你真是个可怜人呐。你知道么?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我们这五年,在这儿活得幸福!!”
……
……
噩梦如影随形,姜楠亲眼见证狗娃和孟好喜死在她的眼前,而她却因力量薄弱,被这些人抓了起来。
更可怕的是,她曾尝试过自杀重启,她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肉体传来了巨大的疼痛,口腔里的血不住得流,她感受着生命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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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忽然之间,她又回到了咬舌前的一刻!!
死亡和疼痛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刻在她的记忆里,舌头却完好无损。
她不信邪的又咬了一次……
……还是回来了……
依旧是慕岐城,不知名村庄,简易修建的囚牢之中。
她侧躺在地,粉衣女子照常又将锦缎往她脸上缠绕,怕她咬舌自尽也怕她呼喊。
姜楠冷笑,忽而问起:“你叫什么名字?”
“你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待到哪日逃出之后,找人来杀我?”
“是,所以你怕了?”姜楠毫无避讳,直接询问。
粉衣女子垂下捏着锦缎的手,“以你的能力和你身边的朋友,确实能杀死我。你应该是这么规划的,等你被人解救又或者……死亡复生。”
姜楠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上缠着麻绳,她侧躺在地上,瞳孔震惊——她怎么会知道!
粉衣女子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然后呢,到时候找到你的朋友,你告诉他们我的名字,那这今后,我或许在这个世间都无法生存了吧。”
姜楠破罐子破摔,质问:“所以,你怕了对吧?不敢说你是谁!”
“当然怕了,魏国有你的朋友,楚国也有你的朋友,连,泉沿一族的杀手,也有你的朋友。只要我把名字告诉了你,我死定了。”粉衣女子又将白色的锦缎往姜楠脸上缠绕,除了换气的鼻子,她用锦缎把姜楠绕得就似木乃伊一般。
“你想杀我随时可以,但,只有现在不行。”
她手中一用劲,狠狠地一系,姜楠闷哼了一声,往后一仰。
“姑娘记好了,我叫林覆,覆水难收的覆。”
随后林覆如之前三次剜姜楠手臂上的肉一般,又取出腰间的匕首,对着她的手臂,剜下第四块。
姜楠痛得冷汗淋漓,倒在地上。
随之,被赶在外面的难民被轰了进来,与姜楠一同关在了一处。
而姜楠则是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痛得昏厥,渐渐地,身上发起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