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燃着地龙又人多的书房,此刻不知为何,随着宫扶言的话语声落下,袭来了一阵阴风。
姜楠汗毛耸立,她抚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轻声地应道:“是吴国如今的君王和赵国七公子施崔廉?”
“因为他们是最终的利者!施崔朋自尽,不仅仅导致他永远地失去竞争王位的资格,也把机会拱手让给别人,甚至导致吴国的吴淞势力欲渐式微,他所扶持的吴琮便成了废子,才让其他人有机可乘。而两国的两颗棋子瞬间盘活!”
姜楠长长一顿,“可若如此的话,那岂不是,施崔朋的自尽,也有可能是被安排的了?”
“想来是了。”宫扶言回答。
姜楠揉着手臂,抚着反复立起的鸡皮疙瘩,“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竟谋划如此深远且横跨两国?”
宫扶言叹气摇了摇头,“是谁如今暂时没查到,但查到了与一群人有关。”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身侧的匣子,一点点取出里头的本子,“他们缘起于晋国,他们会随着三百年前的林战神,改姓为林又或者以他为信仰。”
“他们遍布世间各国,他们的分支会给自己取各式各样的族群名字。”
“他们族中的男女总有些特别精致貌美,他们会让这些精致貌美的人再去往各国,成为高官、君主的妻妾又或者……世家姑娘的赘婿。为的,是让某一些人或者一群人,掌握一个国家政治权利的中心。”
房间里顿时寂静无声,除了书房外头的呼啸寒风。
“咯噔——”
忽然间,温穗衣手边的盲杖落到了地上,响起了异动。
她慌慌张张地俯下身,在地上搜寻着不小心被她挥落的盲杖。
她垂着头,躬着背,埋在地上,似乎搜寻了很久。
其实地上的那根盲杖一直在她手的不远处。
还记得小时候,祖父常与她抱怨,说她母亲眼光不好只看中皮相而不看人内里。
说她父亲,只是皮相不错,实则骨子里是个心怀叵测、道貌岸然、阴险狡诈之人。
其实,在今日之前,她还是以为父亲不过是与别人政治理想不同,她虽不认同父亲的作为,但还是能理解。
毕竟人生而不同,政治理想不同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听到宫大人说起这段话后。
温穗衣忽然明白了,原来父亲从一开始与她母亲在一起,不过是看中了温家的权势,以借此走入魏国的政治中心。
也许是与吴国赵国一般,魏国内同样有一位需要他们扶持公子。
一颗颗滚烫的热泪从她看不见的眼眶里落下。
坐在她身边的高萱摇了摇头,高萱这么聪明,又怎会不懂温穗衣为何哭了呢。
她从怀中取出一方巾帕,塞入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