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元伯年纪都这般大了,他还能轻易地将魏陵王推开,不讲情面的呵斥道:
“你这般模样,根本不配做魏国的君主!”
罢了,他又在商归的眼前蹲下了身,向其质问道:
“先王素来谨慎,处事不喜欢落人口实,也最烦那些酸臭的繁文缛节。因此以先王习惯,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他既传位于九弟,那其真正心思,便是想传位于你。因九弟在他国为质,便让他享乐几年,再让你接手多年后的诸国将起的乱局。可方才的诏书上的的确确是先王的字迹,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两份诏书!”
年迈的他见商归虽藏得极深却隐隐变换的神色,顿时了然,“果真是有两份啊,溯洄?”
他用不容反驳的语气,与商归道:“拿出另一份。”
“诏书只有一份。”商归跪在地上,回答。
商元伯嗤笑着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说只有一份。可如今这玉清宫里是关起门来,都是我们商氏族人。为了魏国上下清明,也为了商氏今后绵延,老夫断是没法子听这份诏书的,打算与宗庙一同推选溯洄你为魏国今后的君主!”
罢了他看身后的众人,见还有些人犹豫,他一把扯过商晖,让他挨在商归的身旁。
商晖此刻正大脑空白,整个人迷茫着,因此表情十分的滑稽,尤其是在商归的对照之下,哪哪都不太对劲。
商元伯说道:“诸位看看商晖这个德行,与溯洄一比,谁更适合做魏王?”
“我有这么差么?”被自己亲祖父一番数落的商晖,渐渐回过神来,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商元伯瞪了他一眼,“臭小子,魏国在,商氏便在。若魏国亡,如那周朝的周天子一般,城破之后血脉被屠尽。一国之君并非是简简单单,而是一心为国一心为民。可你呢,自小玩乐哪懂人间疾苦。既已出了魏陵君,六年致使魏国倒退近二十年。国库空虚,律法不明,百姓不服,士兵蒙冤,国将不国。何必再出一位商晖?老夫可不想商氏一族因今日之决定而断绝啊!”
众商氏皆被说动,他们面面相觑,纷纷作揖说道:“诏书上写的名字,是商归,我们方才听见了。”
小主,
商归见此,忙磕头道:“诸位叔叔伯伯,你们相信溯洄,溯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魏国。”
他额头磕肿了也不见商元伯改变主意的意思,他没办法,唯有伏在商元伯的耳边,轻声道:“二伯,待事后,溯洄一定与您说清原委。”
“溯洄,你二伯只是老了,而不是蠢了。若这事就这般尘埃落定,哪还有改的机会。”
商归跪在地上,环顾着宫殿内的所有长辈。他心下一横,又一次磕头道:“既然诸位叔叔伯伯不遵先王遗诏,那溯洄就磕死在这儿!”
罢了,他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在地上。
“你究竟在做什么!”商元伯一把扶过这位孩子,质问道。
其他叔叔伯伯也上前拦下。
然而他们见商归视死如归,一心求死的模样,无奈被迫应道:“好,好!”
站在一旁的商晖含泪地退了几步,“那我算什么?你们问过我么?”
可当他对上商归的可怜模样。
多年知己,他看出他有难处又不好言说。他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看戏的魏陵王和商淮。他知道自己不该是任性的时候,若他和商归都不要这个位置,就会便宜了魏陵王和商淮,那魏国迟早会毁在他们的手中。
他吸了吸鼻子,心软地与商归道:“你一定要解释清楚,若不然……若不然……我第一个废了你的义王爵位!”
商晖此话一出,商元伯立马抬手打了他的后脑勺一下,“还未上位就如此胡作非为?溯洄,这家伙是我孙儿,老夫了解他,他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