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拄在地上,哽咽说道:“三个月前,也就是在八月十日,我与一位伤残回乡的魏武军百夫长成亲。那日新婚当夜,他喝醉了,拿着也不知谁人送的一匣珠宝贺礼,与我讲起一桩战败的真相。”
八月十日。
“慈心,你可知这些都是什么?”贴着双喜的婚房里,齐慈心沉默地看着眼前有她父亲这般大的中年男人。
看到他丑陋得意的模样,闻到他几日没洗澡的恶臭味。
齐慈心往后退了几步,别过头,不太愿意搭理。
“这都是人命!”醉酒后的男人,似乎也不在意眼前的人该不该知晓这件事。
但他一想起自己仅用十两银子便娶到了这么一位娇嫩的美娇娘,又加上几杯黄酒下肚,因此也顾不上什么了。
他笑着,把一些事,当做炫耀的资本来缓缓说出,“是三个月前,魏赵边境的战争人命钱。我只用给将军下个毒,我就能源源不断的得到这些钱财珠宝。所以,你跟着我,不会受苦的!”
齐慈心知道眼前人是谁,听说是退役的军人,以前是跟着一位姓温的女将军打仗。后来战争惨烈,边境战败了,他也断了一条腿。
这人看了一眼自己那只空空如也的左边裤腿,“他们都得给我钱,要不然,我这腿,岂不是白丢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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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武军的百夫长?”南司礼看向站在一旁眼盲的温穗衣,“温将军可还记得,魏武军的百夫长叫什么名字?”
“记得。他从戎多年,是我最信任的将领之一,他叫,莫乾。”
南司礼点了点头,随后继续与齐慈心问起:“姑娘口说无凭,你方才的话,可有证据?”
“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我才不敢说。”齐慈心而言。
南司礼眉头一皱,她翻了翻手中方才记下的册子,看着上头自己写下的提炼内容,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件事,透着古怪。”
“怎么说?”在她一旁的钟治要适当问起。
“你看,温将军半年前战败,疑似魏武军百夫长莫乾下毒。三个月前,伤兵莫乾娶齐姑娘,齐姑娘听伤兵莫乾说起往事,没有证据。如今,没有证据,义王殿下寻到齐姑娘,瞿是非连夜刺杀齐姑娘。”南司礼习惯地敲了敲手中的资料。
“南左监的意思是说,证据链不足?”钟治要接话。
“是啊。”
“那便再找找证据?”
南司礼啧了一声,“可这不好继续查了。”
“又怎么说?”
“想要继续查,就得提审义王殿下和对瞿是非用刑了呢。”
“南左监是怕了?”
“那是自然…”
说着她垂眸看向堂下的诸位官员,神色淡然,语气不急不缓,唇边勾着浅笑。
可这分明不是怕的模样。
她继续询问:
“诸位同僚觉得,此事就这样停下可以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