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关于商归身世的大戏。
吴国的李大人跪在殿中央,激昂地叙述:
“都说商归是广陵君之子,可在盛京城的人都知晓,那林婠婠是一倡女,娼妓之子,谁知道这商归是不是广陵君的孩子!外臣,外臣恐商氏血脉被此等腌臜东西混淆,才冒死直言,还望吴国陛下圣察!”
说完,殿内顿时哗然。
有人在呵斥吴国的李大人胡说八道,有人则是小声地窃窃私语,说起林婠婠独自携着孩子在吴国为质时他们听闻过的种种事迹。
五殿下商元成当即上前,怒不可遏地抓过李大人的衣领,怒道:“你休得胡说!”
四殿下商元初也来到了商元成身旁,他瞧了一眼坐在高处的父王,“五弟,你莫要如此。商归究竟是谁的孩子,我想九弟心中有数。这个外臣如此说道,无非是想我们魏国不得安生。”
坐在一旁的九殿下广陵君闻言站起了身,他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看向一直安安静静、不动如山,端坐的商归。
他记得自己离开吴国的时候,商归应当是两岁左右,那时候他能确认商归便是自己的孩子。如今他十七了,都过了十五年,十五年很多事情都能转变。如果,如果林婠婠把商归换做了这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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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
他确实无法确认眼前少年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若是光看外貌,商归男生女相,样貌绝美,与商氏的豪迈大气很不一样,应当是遗传林婠婠。
那有几分像自己呢?
广陵君不由得看着商归出了神。
坐在高位的君王都活到八十了,他很清楚底下发生的一切是谁人安排,他也如同是看戏一般拿着杯盏,事不关己地饮酒。
大殿底下已然是乱做了一团。
有人忽然问起:“那你可有证据。”
李大人回答:“这种证据我自然没有。”
“无凭无据,竟敢污蔑王孙,真是可笑!来人,还不把这等恶徒拿下!”四殿下忙说。
然而李大人却是跪在地上一指坐没坐相的沈一正道:“可外臣知道,谁才是商归的生父——”
“便是那人,沈一正!”
姜楠险些喷出口中的酒水,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路闫和瞿大夫都镇定自若的该吃吃该喝喝。
“你们,没听见那人说了什么吗?”
“听见了。”路闫淡定地回答。
“他说沈一正是溯洄的爹。”瞿大夫重复。
姜楠见他们还有坐在另一边的温丞相都极其淡定,连当事人商归和沈一正都事不关己。
她便也稳定情绪,拿着糕点,边吃边继续看戏。
坐在轮椅上的七殿下商元宗瞧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的父王,小声地与身旁的商归吐槽,“七伯相信你。这人的陷害,太生硬了。”
商归淡淡地点了点头。
“溯洄不生气?”商元宗又问。
“七伯没觉得,此刻的大殿虽是吵闹,但能看清一切么?”
商归的周身,与混乱的大殿不同,他如同是入定一般清净。安安静静的,以一个第三视角,洞若观火,看清这里的每一个人。
这是他回到商氏的第一天,成为王孙的第一日。
那些在早上还与他其乐融融的人,转眼间,有人落井下石,有人推波助澜,有人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