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坐在施崔孝对面的吴国吴念清,她方才路过的时候不巧与殿上的柱子擦身而过。不知是不是因为临时补漆的原因,柱子上的漆都还没干,将她的粉衣都蹭上了不少玄色。
她蒙着面纱,身旁的宫娥捏着巾帕埋头擦拭,她知晓光擦拭是擦不干净的,便叹气说道:“不用擦了。”
接着她向自己身后的独臂男子问起:“要不,我先回去换一身再回来?”
独臂的男子名为施无慕,十年前他的左手是被沈一正砍断的,他执起杯盏,“县主无需担心。魏国不重礼制,臣认为,他们也不会在意。”
吴念清微微蹙眉,她虽觉得这样不太有礼貌,但她得听施无慕的,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而原本正在饮酒的施无慕,此刻的视线却是落到了方才刚进入宫殿的那人身上。
沈一正身着官袍,却还是习惯地双手交错在袖子里,他边走便是扭着脖子,“昨日没睡好,落枕了。”
而他的身旁则是跟着东看西看的姜楠。
等到他们落座了,右边是瞿大夫,左边是路闫。
姜楠跪坐在沈一正的身后,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路闫忙靠近正在揉脖子的沈一正,问:“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她说没看过宫宴,想来见见世面。”沈一正说着,推开路闫,继续揉着脖子。
“她一个无官无职的外人,来到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不怕惹出麻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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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麻烦。”
罢了,他又向端来酒壶和杯盏的宫娥道:“再拿一枚杯盏和一副碗筷过来。”
等到新的杯盏和碗筷拿来了,沈一正便用那双干净的筷子给姜楠夹了一块糕点,还给她多倒了一杯水酒。
姜楠几口将糕点吃下,她先对糕点发出评价,“我觉得没有你家的好吃。”
“那是自然,我懂得生活。来,你试试酒。”
姜楠捧起水酒,抿了一小口,她闭眸回味了一番,然后仰头将剩余的酒水送入口中,咋舌道:“诶,这个酒不错!”
沈一正拂袖,故作小声说道:“我与你讲,放眼整个六国,魏国的酒是最好喝的!尤其是宫闱里,似乎有个酒仙在这儿。”
说完,他又问起:“出门之前让你带的酒壶,你可拿过来了?”
姜楠点了点头,从腰带上取下一个大葫芦,交到沈一正的手里。
沈一正捧着葫芦,取下塞子,将酒壶里的酒注入葫芦中,一壶倒完还绰绰有余,他便吩咐身后的宫娥再拿一壶酒来。
第二壶倒完还没装完,沈一正又要招手。
还不等沈一正开口,姜楠抢先一步,贴心道:“小姐姐,你要不多拿一些过来,免得多走几趟,怪累的。”
宫娥一愣,看姜楠没在开玩笑的眼神,她颔首,匆匆离去。
没一会儿,这位宫娥便端着七八壶酒来到了沈一正和姜楠这儿。
……
坐在另一边的路闫看着他们,他揉了揉一直在跳动的眼皮,一股莫名的不祥之兆萦绕在他心头。
紧接着,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作孽啊,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