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杀人诛心。他特地挑在宿城的山上,本来想让这些人对摆在眼前的希望可望而不可即。
第三步以绝后患。他与六岁的小孩程安做了笔交易,协助他杀死他的顶头上司,保他今后在盛京平步青云。
然而规划了这么多,竟没料到这个邋里邋遢的马夫会这般厉害。
几招过后,他身上已被沈一正手中的软剑又一次划破了不少伤口,他唯实是承不住了,忙将唯一的右手,拿起剑高高地举起,道:“我们认输了。”
沈一正不做停下的意思,依旧是用他手里的利器愚弄这对师兄妹,“可笑,你说认输,我便要停么?”
施无慕忙抬剑挡之,可眼前人的利器是一柄软剑,即使被他挡住了,还是会‘唰’的一声,剑体顺势一弯,划破了他胸口。
“师兄?”迟暮霭的情况并没比施无慕好多少,她身上细细密密的伤口,鹅黄色的衣服都被染红,“为什么?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沈一正脚尖轻轻点地,他扬唇冷笑道:“那些人与你们也是无冤无仇。”
他口中的那些人指的是下午被莫名杀害的吴国百姓。
他继续道:“他们应当与你们一样是吴国人吧?不然怎么会受你们的摆布来此拦路呢?或许他们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杀死自己的,是你们!”
施无慕总算是听明白了,也搞懂了这个男人为何纠缠不放,戏弄他们了,“公子若是因此生气,大可放心。我若能平安回去,定会给足银两,若他们家中人不满足银钱想要进入吴国庙堂也无事。我在朝中算是有些人脉,这些也能安排。”
施无慕的话语落下,这山间除了乌鸦鸣叫便再无任何声响,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凝视施无慕,包括她的师妹。
迟暮霭以往只负责接收任务,执行任务。一切扫尾的事项她从不参与,因此没想到竟是这样,她张了张口,那些从脑子到嘴边的内容怎么都凝不出顺畅的话语。
“你还是人么?”寂静之中,还是姜楠发出了感叹。
施无慕听后,不知是怎么了,竟指着姜楠狂笑,他擦了擦眼尾的泪水,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姑娘你说这话不觉得脸红么?”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你能平安站在此处,不也是利用了无辜的生命。我们都一样,你没资格说我。”
“我……”姜楠气势锐减。
确实,施无慕说得没错,姜楠此刻站在这里,同样是踩在无辜者的尸骸之上。
“都只有一只手了,还这么忙,又擦泪水又捂胸口还拍脸颊,你也不嫌累得慌。”沈一正角度清奇地吐槽,随后他将手中的软剑一抬,冲着施无慕道:“给你一个自尽的机会。只要你死了,我就放过你的师妹。”
“我们为何要听你的!”迟暮霭同样是抬起手中的两柄短刃,迎向沈一正,“是生是死还没有定论,你莫不是怕了?”
“小姑娘,你们的师傅叫吴淞,他的字是霂礼对吧。”
“你、你怎么……”迟暮霭说了几个字忙停下不语,谨慎地以为自己被沈一正套话了。
“也就只有那个神经病才能养出一群名字中同‘霂’的杀手。”
“你竟敢……”
施无慕忙拉住迟暮霭的衣袖,打断她的话茬,恭敬询问起:“听你的语气,似乎和家师很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