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题开始就很正常了,总之中规中矩。理清思路便开始答了起来,这几年虽然他在眉山折腾了不少东西,但是这后一年在广州他可写了不少文章,任自中本就是科举出来的,对科举可有不少见解。记得当初他还问过他,科举有没有什么近路,他当时怎么回答的:写文章,就这三个字,多问两句,得了五个字:多写些文章。
总之他的徒弟生涯就是这样过的,如今在考场上林开云可是体会到这样的好处了。一旦有了思路,洋洋洒洒几行字就写了出来。思绪开阔根本不用多想什么,就仿佛往日写的就在那里,如今只要找到那条线将他们连接起来。便可直接拿过来用上去。
往日他写的那些文章本就是他一笔一笔写下的,本身他对经义就了解得很通透了,又在任自中的高压政策下苦读书,加之蜀地到广东,广东到南洋一路的所见所闻,对于他文章的所言所悟都有不少帮助。如今他笔下的文章虽说与那些大家不能相比,但是也不是一般举子能比的。
要说他的文章有什么不同林开云说不出来,总之离开广州时任自中说过:除了官场之道我没什么可教的了,文章之路你已走通。
想想这么多年的读书生涯,为了这一刻他付出了多少?
写文章时,林开云思路极为通畅,一蹴而就。
如今雨布仍然高高挂起,尽管轻微冷风吹进来,但是此刻他内心火热,也不觉得冷了。还觉得这风吹得正是时候。
......
正在他所有心神都放在文章上时,不曾注意旁边的士兵换了换位置。
本朝科考除了主副考外,另派监察御史负责监督众考官,如今两位监考官在考场走动巡视,监察御史自然也是在一旁的。
主考官户部尚书耿越泽年过五十,虽说在内阁中年纪不算大,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但是如今首辅年岁更小一些,不出意外他也只能在次辅的位置上致仕。而副考官翰林院学士吕子骞,如今刚过四十,又是清贵的翰林院学士。这就是后备的阁老。
场中巡视这也是老规矩了,一般来说考官与考生都有师生情谊,虽然很虚,但是也有。这师徒总要见见面不是。
会试主考与乡试主考完全不同,乡试是一府取进士,至于之后参加会试能不能中仕谁都不知道。举人不能为官,那便是地方的中坚力量。乡试主要是为地方取举人。
而会试则不同,这些人里虽说谁也不知道谁能中,但是中了之后,不管怎么样,殿试不罢黜,即便是同进士那也可为朝廷命官。更不用说三甲之人。
耿越泽从“乙”字一号房开始,拿起试卷开始看起来。如今他为阁老多年,会试主考这也是第三次了,文章好坏在他心里自然是有标准的,他们都是正经科举出生,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文章怎么承转启合他们清楚得很,在他眼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而且多年为次辅,官威也很足,虽然不算年轻,但是地位上来说也算是一人之下了,即便首辅强势,但是同他还是有商有量的。他这一生仕途也能称上一句顺畅,当年一起的科考的同窗不少还在地方苦苦熬资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