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后,京兆府那边出来好消息,至少从税赋角度上来说,王介甫进行的新政改革是非常的成功。
当然南陵温也能从田间地头收集到一些民间的怨言,大抵是许多地主阶级的利润受损。
以前他们经常通过给农民放贷来压榨这些人血汗,现在朝廷接手,利息比他们低很多,无疑是断了这条财路。
而且,吕惠卿还在京兆府试验了市易法,大抵便是高卖低买粮食、让有心囤积居奇的商人无法获取暴利。
这两个阶级组织了一批“地痞流氓”化装成农民跑到京城来告状。
他们一直强调地方官员在实行“青苗法”时,存在硬性摊派的任务,使一些不需要的农民无端背上货贷,由于第二年要承担一笔利息,让很多人的生活水平反而不如之前。
而且还强调地方人员审核贷款资格不严格,一些农民子弟轻易获得了银钱后就到县城里去消费。
第二年,由于没有能力还上货贷,只能被抓到县里大牢内,现在京兆府周边各县的大牢基本上都已爆满。
这些肯定能反映一部分事实,京城中一时议论纷纷,这些人闹了很久后也不见有效果后,便去往大理寺告状。
大理寺卿许遵当然知道此事和高层的改革有关,不想把自己的部门惹进麻烦里,他对着农民代表说:
“此地是受理官员渎职或者与公差有关发案件,你们的情况特殊,应该换个部门试试,比如主管财政的三司!”
于是乎,这群'农民'便去往三司府衙大门击鼓,甚至还逼停了暂代三司使赵仲针的座驾。
赵仲针不得不出面对农民们进行了一番安抚,还给出了三日找到负责人的承诺。
随后,在次日的朝议上,赵仲针专门与百官讨论了此事,此时,大家的意见还不是攻击新政,都是要真正负责新政的负责人出面平怒。
这时,真正负责设计并参与施行新政的最高官员,翰林学士王介甫还在京兆府上。
二号人物,司农寺卿吕惠卿便不得不出面表态:
“启禀陛下,现有很多改革都是在司农寺的主导下推行,成绩和不足都是一目了然的,现在有些错误,我相信随着时间推移,一切只会越来越好!”
这时候,因此新政和司农寺才刚开启,功过一目了然,反对新政者暂时还不敢太过出头,毕竟还没有能必胜对方的机会。
因此只有邓绾出面说:
“大理寺的正常运转可不能再被耽误,这次司农寺一定要正面自己的问题,不要让这群百姓到处流窜了!”
吕惠卿回应:许大人放心,这次所有的收尾工作都由司农寺完成,绝不再牵涉任意一个衙门”
皇帝可不想新政因此作罢,听到吕惠卿如此表态后,立马便准了一切的请求。
但平息民意的事,吕惠卿是真无对应之法的。
平日里如何去笼络自己的上级之类的事,如果是去听懂士大夫官员之间的话术,他是一点就通,落实各项新政时,也可以力做的面面俱到。
但面对百姓时,他还是底气不足。
在县衙任职时,他就清楚底层人民的逻辑和士大夫不同,他们面临生存的威胁较大,且长期受官员们的剥削,对于已经认清的利益,是不肯有任何让步的。
自己如果发言时稍微有点官腔,很容易被底下人起哄,因此等退朝下来后,立马找来名义上的手下:
大宋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少卿官员——司农寺少卿南陵温协助自己去处理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