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郡王的离京,为了远离朝堂纷争,在帝、后的默许下,南陵温和张可秀也在第一时间回到了杭州。
两人路过横山一地时,给已故的前杭州知府李余庆上了一炷香,并从路人口中得知,韩稚圭已把那名投毒的医博士给杖杀了。
南陵温没有什么惋惜,这种人在给知府下毒时,就会有今天的报应,只是感叹为何背后的主谋黄德和与秦京,却没有收到任何的惩罚。
张可秀质疑这件事的过程,她问:
“这会不会是秦京设计的杀人灭口?以韩大人的作风,肯定会将案件细节追究到底,但为何不见黄德和有任何的损伤?”
南陵温清楚韩稚圭绝不会屈服于任何势力,只能说明事情真相和他开始想的不一样。
南陵温说:“苏大哥和赵仲明也在,他们一定会告知韩大人自己的意见。
但结果还是医博士被杖杀,只能说明没有证据能给黄德和定罪!”
张可秀也开始思考起韩稚圭杖杀医博士的内因,她说:
“的确如此,我们从来没有去调查过事情的真相,都是在听医博士的一面之词。”
南陵温俨然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他懊恼的说:
“只怪当时的形势太紧急,而且骨子里对黄德和的成见也深!”
张可秀说:“也不必自责,黄德和绝对在背后使坏,但可能没有想过下死手,以他的身份,只要让李余庆病倒一阵,就可以拿到知府的大权!”
南陵温说:“现在看苏大哥写的李知府祭文里有:'凶人恶吏,畏之如神'的句子,这也太传神了!
我都能想象,他是如何在公堂咆哮贪官污吏的,用这种铁腕,绝对会断了不少人的财路!”
张可秀也听出了南陵温的弦外音,她说:
“看来你也倾向于医博士说了假话,很有可能就是他接收黄德和命令后,顺水推舟下了狠手!”
南陵温说:“李知府还是小瞧地方势力了,不知道斗争的方法!”
张可秀也感叹着说:“鼎鼎大名的李知府竟可能被宵小毒杀,真是可叹啊!”
南陵温说:“如此雷厉风行推行政令,对于有家底的人尚可接受。
那些只靠着俸禄讨生活的人,被逼急了,真是什么都会做出,你可以参考贝州的王则起义!”
张可秀白了他一眼:“知道我在哪里平叛过,还提这个?”
南陵温说:“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本地想李余庆消失的人真不少,不是医博士还会有其他人,我是想我们引以为戒!”
张可秀点点头,她回应:“在我看来陵温是个爱憎分明的人,理应赞赏李知府的行为啊?”
南陵温微笑着回应:“的确钦佩,但前提必须是先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啊!”
张可秀低头一阵窃喜,因为南陵温去调和帝、后矛盾,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原因,这肯定属于保护'家人'。
南陵温看对方突然低头,猜不准她的想法,只管继续说教:
“贾昌朝此人善于揣摩圣意,但他最厉害的是:
能把皇帝的好恶和社稷安稳结合起来考虑,找到最佳的平衡点。
这是守成时期最需要的官员!”
张可秀对这种分析不太感兴趣,反而有点愠怒于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窃喜,故意唱反调说:
“你教我这么多干嘛?难不成是之前我表露出很看好你的前途吗?”
南陵温愣了一下,他不觉得自己语气有任何过重的地方,一时也不知如何反应,憋了一阵,只得笑着回应:
“对,应该就是可秀娘子说的情况!”
张可秀听完,很认真的说:“这里面确有一点私人喜爱,但更是因为皇后还有很多地方要用你,因此我得先保护你!”
一个“保护”的词语,让南陵温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