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地下实验室内，光线忽明忽暗。

“还是失败了啊.”

这是涅茧利第一次尝试制造人工死神，仓促的实验，自然只会带来失败的结果。

“你想将义骸和义魂融合在一起，从而创造出一个真正的死神？”

身后传来东野秀一的声音。

涅茧利转过身去，看向这个男人，坦然地面对，“被看出来了吗？”

涅茧利想要如此面对死亡，却发现东野秀一对取走他的性命一事，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操之过急了呢。”

东野秀一直接越过涅茧利，来到刚刚实验失败的实验台前，捧起了那具失败的义骸。

“这只是因为我这次实验太仓促了而已，如果能给我更多的时间.”

见东野秀一在自己明显要更擅长的领域点评自己，涅茧利反驳道。

“你觉得我是在说你这次实验吗，涅？”

看见涅茧利已经被自己不知不觉地挑动了情绪，东野秀一便知道，涅茧利上套了。

相比于浦原喜助那滴水不漏的全方位立体防御，涅茧利还是差上一些。

“难道，不是吗？”

涅茧利浑然已经忘记了东野秀一此行的目的，一心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东野秀一会这么说自己。

“义魂、义骸，说到底，都是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罢了，伱直接跳到利用这些人造的产物相互结合，诞生真正的生命，步子迈得实在是太大了，这中间的难度，我猜，恐怕不是一点半点吧？”

东野秀一将那具失败的义骸举在自己和涅茧利的中间，加深着自己这段话的冲击。

“那这中间，还有别的更加缓和的路可以选？”

涅茧利听出了东野秀一话中的部分意思，只是除了直接将义魂和义骸融合以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你知道的，涅，我不懂科研，但是我在现世的时候，从现世的研究者那里，学到了两个词，技术积累。”

“技术积累？”

见涅茧利此时已经完全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在思考，东野秀一笑了，这说明自己此行的目的大概率是没有什么悬念了。

“是的，你现在之所以觉得无比困难，不是因为你的方向选错了，而是因为你缺乏了实现这一过程，所需要的大部分技术。

举一个不怎么恰当的比方，你现在就是一个还没有学会怎么爬的婴儿，却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跑。

你可能最终依然会成功，但是这个过程，无疑是艰辛，且充满了无数不确定性的！”

“没学会爬的婴儿么.”涅茧利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确实，他之所以会产生造人的这种想法，最初的原因仅仅是他想要创造出一个尸魂界此前从未有过的新技术，他要证明自己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尤其是那个之前处处压了自己一头的浦原喜助。

所以确实可以说，他对于如何创造一个真正的死神，是完全一窍不通的。

“形象的比喻。”

涅茧利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同时向东野秀一反问道，“既然你这么说，看来你是有想法了？”

涅茧利也不是一个纯粹的情商白痴，东野秀一已经图穷匕见到这种程度了，他也该知道东野秀一之所以迟迟没有对自己动手，八成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你知道现世的那群自称是完现术者的人类吗？”

看着涅茧利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却依然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反而是心平气和地向自己反问，东野秀一心中的石头，平稳落地。

“完现术者？最近听说过。”涅茧利听见这个新名词，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点头道。

“最近听说过？”

而这次，换东野秀一惊讶了，他本还想给涅茧利解释一下，因为完现术者的存在，对于尸魂界里面这些基本上不怎么会去现世活动的死神而言，一定是非常陌生的。

事实上，哪怕是那些专门负责监视现世活动的第十三番队死神里面，能知道完现术者的人，都是寥寥。

可涅茧利却听说了，而且还不是早就听说，而是最近听说，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你在地下三层遇到的那些盔甲武士，就是我亲自前往现世，找到一名自称是完现术者的人类带回来的。”

说完，涅茧利似乎猜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一句，

“嗯基于纲弥代家的命令。”

“所以灵骸技术也是纲弥代家从你这里拿走的？”

东野秀一追问道。

“看来你在现世也遇到了那些盔甲武士？”

涅茧利不禁又想到了那个叫做浦原喜助男人，应该也只有他，才能从那些盔甲武士的残骸中，发现出那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灵骸技术影子。

“那个技术是纲弥代家让你研究的？”东野秀一点头。

涅茧利却是摇头，“我只是听从命令，将记录有灵骸技术的部分档案移交出去罢了，说起来，接收那份档案的人，你应该是认识的。”

“我认识？”东野秀一皱起眉头。

他在尸魂界认识的死神虽然多，可是有能力接手灵骸技术，并将其接续开发的死神，那可真得就是一只手可以数过来了。

唯浦原喜助、蓝染惣右介、涅茧利、由嶌欧许还有一个现在还未显山露水的山田清之介五个人而已。

其中前四个人都可以直接排除，那剩下的，总不能是山田清之介吧？

东野秀一觉得多少有些离谱。

虽说未来剧情当中山田清之介确实是给纲弥代家干活没错，但是那个时候的纲弥代家就只剩了一个纲弥代时滩了。

因此他实际上是相当于给纲弥代时滩做事的。

在那之前，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点，真得能有人意识到山田清之介除了医疗，还有科研方面的才能吗？

就在东野秀一秉承着，当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答案以后，最后剩下的那个，哪怕再离谱，也只能是真相的原则，准备相信山田清之介已经在他的影响下提前迈进了舞台之际，涅茧利却说出了一个让东野秀一根本没有想到，却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的名字。

“卡普·福尔摩斯，尸魂界·西稍局开发队的队长，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档案里面记录了你曾经在现世与他有过交手，输了，还差点被他给杀死。

你之前交给我，让我研究的那枚空间宝石，也似乎是你在那次遭遇战中的收获。”

“卡普·福尔摩斯吗？”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东野秀一。

这个他快要淡忘的名字，却可以说是造成他今天现在这个局面的直接原因。

因为正是由于那一次意外的遭遇战，已经拥有无限再生能力的他惨败，并且差点死在对方手下，这才导致了东野秀一下定决心，提前冒险接触地狱，也才有了后面这一系列本不在他计划内的变故。

不过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再结合刚才涅茧利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一条清晰的网络逐渐在东野秀一的脑海中形成。

西稍局、完现术者、纲弥代家以及先前蓝染的猜测。

是因为霞大路家的事，给其他贵族，尤其是五大贵族中剩余的那些掌权者们展示了一副新的画卷。

画卷的内容便是，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该有专属于自己的部队了。

而不是现在那种，臣服与山本元柳斎重国手下，仅仅掌管着一个番队，平时甚至还要服从山本元柳斎重国调动的小打小闹。

显然，纲弥代家是想要效仿霞大路家的所作所为，私下为自己组建起一支只听从于他们贵族的武装。

这件事，在尸魂界里面执行起来的难度，霞大路家已经给淌过了，很难。

所以纲弥代家选择了现世，那些完现术者，为此不惜将原本已经被封禁起来的违禁科技，泄露给西稍局，和西稍局达成合作。

只是这条脉络越清晰，一个问题也就越困扰东野秀一。

那便是作为五大贵族之一的纲弥代家，不可能不知道完现术者的硬伤所在。

一个是完现术者作为人类，年龄上相比于死神，完全没有优势可言；

二个是完现术者因为体内有着灵王身体碎片，天生无法接受死神的魂葬引导，因此在现世死后，灵魂只能自己独自穿过尸魂界和现世之间的断界，最终能够成功抵达尸魂界，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这里是二设，因为原著中四大贵族篇月岛等完现术者的飞升尸魂界，几乎将之前有关完现术者的部分设定推翻，如果不加这个限制，那么尸魂界里面应该充斥着完现术者才对。）

有这两个天生的限制在，纲弥代家为什么还会想着去现世培养一支完现术者武装呢？

当然，这一切也有可能只是东野秀一想多了，或许纲弥代家只是和西稍局达成了其他方面的合作也说不定。

“言归正传，完现术者，和我想要制造死神，有什么关系？”

涅茧利看着东野秀一在一旁陷入了沉思，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