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出了洛州,现在似乎是往北边去。”
“北边么?”徐廷骅骤然睁开眼,从窗口望向岸边凋零的树木,“快过年了。”
“嗯?”红衣女子诧异,不明白他为何换了话题。
“再过一段时间,是晏安祭日了吧。”
长鹤每年可都是会去祭祀的。
“你觉得她会去找长鹤?”
红衣女子与他默契极佳,从他那意味不明的话语里,竟听出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不一定。一拨人先跟着她,另一拨人,先去那里等着。”
“是。”
与此同时,洛州衙门的账房终于算清了邱礼的赃款,上报给了吴志文。
吴志文则让华立群带着人去收缴赃款,以充府库。
邱家三分之二已经被全部搬空。
至此,薛远鸿案彻底结束。陈洋、华立群、林驰各个论功行赏。
因着邱礼家赃款过多,足以抵洛海三年税收,吴志文便下令,洛海小商户、小地主和佃农均可免税三年。
新令一下,举城欢庆。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邱家大夫人。
她含着热泪清点出五十万两雪花纹银,将它们上交给了衙门。
“明日就去把邱礼接回来吧。”
得了吴志文的这句话,一直害怕人财两空的邱夫人心里悬着的大石才轻轻落地。
她连连道谢后,便差管家带着几个家丁,连夜往洛州赶去。
次日清晨,邱礼就被放出了牢狱。
刚出监狱,还未见到自家人,就被一个陌生少年拦住了去路。
“这是我家先生给你的。”
少年捧着一个木盒,将他举到邱礼面前。
邱礼一脸莫名,“谁?”
刚问完,看着眼前雕刻精美的木盒,也就知道了答案。
“贤愚先生。”
提到他,邱礼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么多天他也想明白了,从头至尾,都是贤愚先生布的局。
那家伙,深藏不露得很咧。
“先生说,你把这个看完就不气了。”
那人说着,还抬高了手里的东西。
邱礼狐疑地接过,把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本契约。
不是一张,是一本。
邱礼心惊胆颤,害怕又是些什么让他得牢狱之灾的东西,做贼似的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才端着盒子,坐到了一个石墩上,打开里面,细细瞧。
等他把每一页都一字不落地读完,少年早就没影了,接他的人也来了。
在管家眼里,他家顶厉害的老爷正坐在一个奇形怪状的石墩上,一手拿着一个木盒,一手激动地拍着大腿。
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咱老爷莫不是疯了吧?”
管家瞪着是身后的家丁,“胡说。”
是不是胡说,他自己其实也不确定,壮着胆子走过去,叫了一声“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