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礼算得满满当当,已经摩拳擦掌。
他试图跟闻松再谈分账的细节。
闻松分毫不让,三言两句就把他的话挡了回去。
邱礼也不介意,当即拍板了合作。
闻松却不像他一样激动,他悠悠地问:“和我合作的事,不用跟薛大人打声招呼?”
听到“薛大人”三个字,浑身一震,寒毛直立。
他第一反应是想遮掩,“这是在说什么?”
说完后,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对策,也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
闻松直接将他所看过的信的内容背了出来。
邱礼哪还有不明白的?
“双龙玉佩窃案是你安排的?”
闻松当然不会对着他承认。
他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前在官府那里受过挫,就学聪明了,懂得找官府做靠山。
“不过,即便这样也没有掉以轻心,跟薛大人交流的时候,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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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礼保留信件,为的就是保命。
眼前人不仅知道他的过去、他的秘密,连他的计算都清清楚楚。
邱礼震惊之后便是格外地冷静,“你特意布局?”
闻松仍是没有回答。
邱礼再问:“你是何人?”
闻松只给了他最后通牒:“你是想一直做棋子仰人鼻息,还是想堂堂正正做生意赚钱,全看你的选择了。”
邱礼早就想和薛远鸿一刀两断,但他没有办法。
两人之间利益连结太深。
要扳倒薛远鸿,他自己也得脱一层皮。
“只要你把夫人房间中的信件全部交出,并能作为人证,我可保你无虞。”
闻松正式提出条件。
邱礼本来以为贤愚先生只是偶然得知信件内容,是以还想赌一把。
不料,他不仅看出了他的担忧,还将他藏信地点清晰描述了出来。
邱礼这才认清现实,知道这个神秘的贤愚先生已经掌握全局。
“当真?”
闻松:“当真。”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公平公正,移交法办。”
本来已经信服的邱礼忽觉荒谬,“你这是在玩笑?整个洛州有谁能对付他?除非越级上诉。”
闻松赞成地点头,“不错,越级上诉。”
“你去?”
“你是洛海人,东来客栈也在洛海,当然是要洛海知府去。”
这是理所应当。
可很多理所应当的事,在即将分崩离析的大祁,反而稀奇。
邱礼质疑:“他会肯?”
“他是父母官。”
吴志文有这个责任。
闻松顿了会儿,抬眸看着邱礼,“其实也在你。”
“哦?”
“看你提供的证据能让薛远鸿的罪到什么程度了。”闻松刻意敲打他。
邱礼想了会儿,“不管怎样,你都有办法拿到罪证不是吗?”
闻松不疾不徐地道:“在下的确想和您做生意。可若邱老板提供证据的时候不诚心,那今日许诺的一切交易,只能作废。”
闻松再次利用他沉稳的语调和淡定从容的态度,压制了邱礼想要挣脱困局的侥幸。
“就算吴志文上报,朝廷不一定会管。”
闻松应答自如,仿佛事先预测了邱礼的一切疑问,提前准备了一般,“有联城这把随时能燃起的柴火在,朝廷哪有时间分心保一个贪污腐败又没有世家血脉的知州?今时今刻,他们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邱礼恍然大悟,“你是想把事情闹大?”
闻松只是回答了四个字,“邪不压正。”
邱礼再次沉默。
过了会儿,他抬起头,眼中是闻松从未见过的火焰。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不会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