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考虑到的,都是眼下最现实的问题。
闻松也知此事的难度,但他这次的想法很简单——做了再说。
不能印刷就先抄书。
没有人教就他先顶上。
边做边想办法。
他到底是个读书人,对私塾一事,有着超乎其他事的热情。
他不劝学,不是不想劝,是不能劝。
在许多朝不保夕的大祁人面前,劝学,只是空谈,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想。
他不强迫人学,他只给他们机会学。
不想学,和想学不能学,是两码事。
他能做的,只有让想学不能学的人能有可以学习之所。
即使千帆过尽,他仍以一颗赤诚的心,竭尽所能地试图普及教育。
正如他一直认为的,教育,才是国之重器。
闻松说出他心里的想法,阿茶未觉不妥,也就由他。
边做边想,未尝不可。
“你这样倒是有点像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你了。”阿茶缓缓道。
闻松“嗯”了一声,“是吗?”
“一往直前,满腔热血,聪明、孤勇,刚正不阿,但不够成熟。”
阿茶说着对他的评价,他也一字一字认真听着。
末了,他问:“那现在呢?”
阿茶偏头想了想,“现在么……智慧。脾气还是那个脾气,但是学会伪装了。”
闻松静了静,“这么说,我成长了?”
阿茶点头,看着他并不算是高兴的表情,“是吧,成长不好吗?”
闻松其实也谈不上不高兴,只是心情有些复杂。
成长就意味着经历。
成熟就代表着无奈。
过程总是不讨喜的。
若非有一颗坚韧的心,早就不知伶仃如浮萍的他漂泊向了何方。
心中突然而起的忧虑没有必要说与阿茶听,他故意问:“那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