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流亡至此的……拿什么招兵买马?”
无垢抚摸着额间的伤口,微微一笑,“肖家的支持,够不够?”
“富可敌国的肖家?”众人吃惊。
无垢意味深长地道:“程桥的肖家。”
父皇从肖家那儿缴获的银两,有了用武之地。
第六日,联城想要加入镇北军未果的儿郎们,慕名而来。
第七日,四面八方的人涌进联城。
第八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让无垢不得不搬出将军府,在郊外另置了一所宅子和一片空地。空地上开始搭帐篷。
她则住在帐篷里。
宅子空置着。
……
联城的动静传入了京城。
昭阳听到无垢的举动之后,嗤笑了一声。
她看了眼南叙之,“她怎么连这个法子都想出来了?”
南叙之没有说话,在一旁的南胥则是道:“虽然蠢,虽然老套,但对大部分人都很受用。”
没有人会不爱上位者突如其来的卑躬屈膝和告罪谢罪。即使知道是做戏,即使有怀疑,也还是会忍不住将心中的秤偏往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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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沉默着。
南叙之忽然道:“这些散兵游勇不足为惧,下一步,她要做的,是拉拢世家,拉拢老臣,合纵连横。”
他看向昭阳,“朝廷里的那些老臣,要多加注意了。”
昭阳听候教诲,但忍不住问:“为何不趁她尚未真正起势之前,一劳永逸?”
言外之意,她动了杀机。
南胥心中一震,刚要说话,就听南叙之道:“她死了,不正好将一切指向你?那些本就不服气的人,正好打着她的名义,化悲愤为力量,一支两支叛军也就罢了,若是叛军一多,明枪暗箭,你确定,能对付得了?”
南叙之接着道:“无垢至少比那些不熟悉的人,容易对付。”
昭阳有些心急,“那万一……”
“哪次新皇上任安稳过?若是坐不稳,就是真的不配罢了,那就该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南胥冷笑。
南叙之闻言,懒懒看了他一眼,“你只要不手下留情,就不可能输。”
南胥对父亲的自信有些无奈,“那可不一定。”
“哦?”
南胥看向昭阳,又问了一次,“闻松找到了么?”
昭阳摇头。
南叙之和昭阳一样不解,“为什么这么看重他?”
“他在四年前,就坚定不移地选择了无垢。”
“那又如何?”
南胥答:“他既然那么支持无垢,无垢出了这些事,这些日子,她自立的消息又人尽皆知,正常情况下,他应该马不停蹄地赶去支援……可事实是,他没有这么做,他仍然‘藏’在某处。直到现在,我们没有收到一点儿消息,更不知他有何打算。这样谋定而后动,深不可测,难以预测的人,不值得我看重么?”
南叙之眼中精光一闪,片刻后,才道:“他要是已经死了呢?”
“那我们就赢定了。”南胥无所谓地耸肩。
南叙之也开始警惕起来。
讨论完了闻松一事,南胥对着昭阳吩咐:“你也要准备准备了。”
昭阳当然会做准备,会为战争做准备。
她只是不满南家的态度,又无可奈何。
她这个皇帝在南家面前没有一点儿威严,本就是傀儡,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她算什么皇帝呢?
说白了,她跟无垢的境况没有什么分别,本质都是自立为王,都不被认可。
一国无二主。
她明白,和无垢之间,必有一战。
南胥又道:“军队的事,劳您破费了。”
南胥忽然换了一种语气,让昭阳有一瞬间的茫然,很快,她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童学勤那笔钱财,她要先吐出来了。
打点军队一事,确实不方便从国库中拨款,一是,她本就不被大众承认,再挪用国库,只怕雪上加霜,二是,一旦经过国库,那一切打算,就有泄密的风险。
是以,虽然心中不悦,但她还是答应了。
他出点子,她出银子,还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