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徐廷骅将晏安推开,自己如离弦之箭,飞出了马车。
陌生人皆是黑衣。
武功高明的只有一至两位。
其他黑衣人的武功虽不算太高明,但胜在配合绝妙、手段毒辣、只攻不守。
如此拼命的打法,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只见一名黑衣人一剑将长鹤胸膛刺穿……
在长鹤倒下之处,全是尸体。
徐廷骅的人无一幸免。
而这群用拼命打法的黑衣人,竟然无一人折损。
徐廷骅没有多做逗留,提气,往周边的林子飞去,借树林为屏障掩藏身形,活命。
黑衣人的领头只是淡淡看了徐廷骅的身影一眼,然后比了一个手势,手下人瞬间分成了两队。
人多的那一队追着徐廷骅而去。
人少的,则渐渐包围了马车。
马车内只剩下晏安和那名丫鬟的尸体。
生死在眨眼之间。
一直猛烈跳动的心脏,反而平静了下来。
晏安此刻安静得不像话,内心深处的恐惧也渐渐消失。
马车帘子被掀开,日光照在白雪之上,又泛着光。
光打在晏安脸上。
晏安不由得偏了偏头。
她看着对方,看着马车外的景象,想到徐廷骅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明白。
总之,她的眼神是空洞且无望的。
“我小时候见过你们。”
晏安淡然自若地道。
掀开帘子的黑衣人愣了愣。
她忽然绽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是……“
话还没说完,对方毫不怜香惜玉地一剑封喉……
这位生前有无上尊荣的公主没有在奢华温暖的床榻之上终结余生,而是在冰天雪地之中,香消玉殒。
晏安这二十五年的人生,在大祁正史上,也不过落得寥寥几句,以及冷冰冰的六字评语,“未有婚配,无后”。
仿佛,嫁人生子,才是晏安为人的最大价值。
后有人整合所有正史、野史书籍,着成《大祁人物志》,却并未录入六字史评——
“皇女晏安,生于乾安四十六年冬。适逢天降大雪,信宗大喜,以为祥瑞,遂赐名晏安,取'河清海晏,社稷安泰'意。邑亨二十二年,封公主,同年微服离宫。邑亨二十三年,薨于返京道中。继宗悲恸万分,特行国丧三日,入葬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