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来的?
她是做了噩梦,出来散步,走着走着就到这儿的,然后看见了倒地的书僮。
似乎有哪里不对。
她为什么做噩梦?
因为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在读历史上的冤案、重案,就想到了最近的御花园女尸,她梦里便是这骇人的场景。
还是不对。
她为什么会想起御花园女尸呢?
是被青黛忽然提起的。
青黛……
是巧了点啊……
今日点的香,也很奇怪……
昭阳嗤笑一声,“还是想不出来么?这局,应是父皇布的,而你身边的那个青黛,是父皇的人,这样,才能引你入局。”
无垢怔愣一瞬,再次转身离开。
这回,没有人再阻止。
昭阳好奇地看了一眼南胥,南胥脸上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她忍不住感慨,“可真是心狠啊。”
南胥将看着无垢的目光收回,“你可知他布局为何?”
昭阳自嘲一笑,“为了让无垢提防我,对付我……也提防你。”
她方才说的心狠,除了指南胥,还指裴光济。
一个亲手打破女儿梦幻泡影的父亲。
逼着她成长。
“她要进南家了,所以必须早起防范的心思……”
才能不被拆骨入腹。
裴光济这招,虽然狠心,但是有用。
“她说不定不愿意嫁给你,不喜欢你了。”
南胥沉默一瞬,“皇恩浩荡,已经布告中外。”
她愿意或不愿意,都必须嫁。
裴光济是让她不沉迷情爱,对他起戒心,对任何人起戒心,而不是不让她“出降”。
她在南家,对皇室,也有好处。
南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面不改色地说起了正事。
昭阳听罢,只轻笑一声,“晚了。”
她如何不知其中利害关系?
只是已经晚了。
这件事,母妃专门瞒着她,她是真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不然一定会阻止。
她的母妃,不是蠢笨,而是狠毒。
母妃是想,她若活不了,其他人也不能好好活着。
昭阳看着因她的“晚了”二字而凝重的南胥,“准备好收尸吧,驸马爷。”
……
无垢一言不发地回了寝宫。
青黛见无垢的模样,也不敢打扰,唤了另一个丫鬟守在里边,自己则站在了外头。
青黛仰着头,望着高耸的宫墙,在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无垢一宿未眠。
“父皇昨夜宿在何处?”
“回殿下……”
挨着近的婢女欲上前答话。
“我没问你,”无垢看着站在远处的青黛,“你说。”
青黛低着头,快步上前,“回殿下,永寿宫。”
……
“殿下,您要不先回去?陛下还未起呢……”
就算起了,也要立刻去早朝,哪有时间见她啊?
这话,守夜的小太监可不敢说出口。
“天还未亮,您还是回去歇息歇息吧。”
太监们苦口婆心地劝道,他们可不敢让殿下等坏了。
无垢却说:“无妨,等得。”
话音刚落,永寿宫便亮堂起来。
太监终于松了一口气,“奴才这就去禀告。”
无垢稍一点头,“有劳。”
“殿下客气了。”
没多久,无垢便进了永寿宫,汀兰阁。
裴光济只披了一个袍子,“何事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