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料到,无垢听完这件事后,第一反应会是如此。
他竟然有些不能理解。
这种不能理解,不是觉得无垢的想法荒谬,而是不能理解——为何自己从未想到过这方面?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县令“冤枉好人”了怎么办,而是先想到了要去挖掘背后的阴谋,去探究肖家的云卷云舒。
他甚至没有对薛广山这样断案态度的愤慨,因为他已经习以为常。
“闻松常说,为官即使不能断案如神,也该两袖清风,为黎民考虑,不能因一己私欲随意定案。这薛广山,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蠢?”
无垢的性格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学了这么久,仍然是没有学会将喜恶藏于胸,不形于色。
南胥见她把闻松的话挂在嘴边,难免吃味,没有顺着她的话再继续,而是有些疏离和冷漠地道:“闻松是因为嗅出了空谷幽兰,知道了客栈与肖家的关系,从而请出了肖家,所以性命无虞。”
他把无垢最想知道的结果告诉了她,让她安心。
不料,无垢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之外——
无垢起先被南胥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一怔,也没有多想,习惯性地顺着他的话思考,一会儿便悟出了奇怪之处,“空谷幽兰……?这么巧合?”
“巧合?”
无垢点头,“如果没有弄错的话,近几年在皇宫之中,还用空谷幽兰的……只有我了。”
南胥眉心一震,“确定?”
“确定。”无垢忽然睁大了眼,“你说,这会不会……这会不会是故意的?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那家客栈怎么偏偏点上了空谷幽兰呢?肖家的香不是种类繁多吗?光是送进宫的,他们自己也能点的御香就有十多种……怎么偏偏让闻松嗅到了空谷幽兰?”
南胥一颗心往下沉了许多。
无垢越香,头皮越发麻,“可云卷云舒那个店小二怎么知道闻松能嗅出空谷幽兰?”
她忽然起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离南胥近了些。
南胥感受到她的害怕和亲近,心里既忧心她的处境,又从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窃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