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读完文章,久久不能回神。
若说庞天成的文章是解决方法,那闻松的文章便是陈述了一切的起因与根源,并将众人故意无视的隐藏在暗色下的肮脏,逐一陈列在光天化日之下。
“遗恨……他……他怎么敢?”
这样的文章在京城,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难怪……难怪那些世家看不惯他。
“他就是敢”,南胥的语气不乏欣赏,“无垢说,当时青黛恰好在宫外,目睹了庞天成一事,见他欲上前时,还阻止过,也点明了其中利弊,但他还是站出来了。不是不知无畏,是知,却无畏。”
阿茶喃喃道:“也许,只是天真。”
南胥微微一笑,“是么?那你和他相处的半月,可曾见过他后悔?”
阿茶回想起半月来的点点滴滴,他确实,从未展现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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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领闻松去庞天成故居的路上,曾经猜测过他可能要去做什么,若是他要去砸了庞天成的家,她也只能由他发泄。
可是他没有。
她完全想错了。
他不是怀着怨恨去的,而是怀着的是一颗敬重之心,前去吊唁和怀念的。
那时,她才知道,那日以为他双手握拳青筋暴起的样子是悔恨,是有多么错误。
阿茶许久没有回话,南胥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样的文章,是第几?”
回过神来的阿茶开始为闻松抱不平。
“第二。”
“怎么会?”阿茶有些无语。
“当时的评语是:好文,但言辞过于犀利阴暗,不便放在首位。”
南胥背出了阅卷官的评语。
这时,寂静的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原本想质疑的阿茶立刻机敏地藏在暗处,隐住身形。
来人并未进来,只是在门外,以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道:“少爷,她又来了。”
阿茶走出来,看了南胥一眼,然后将书放回书架上。
“知道了。”南胥回答。
来人便又退了回去,接着,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显然不只一位。
阿茶走到窗边,刚打开窗子,便又退回来,对着南胥道:“听说你答应教她了?”
南胥没有回答,阿茶继续道:“其实也好。她若真愿意学,是不会比昭阳差的。”
说完,一道风吹过,传来一阵药香。
阿茶已无影无踪。
南胥皱眉,点燃了熏香,很快,药香便被掩盖。
书房门被推开。
像蝴蝶一样翩然的无垢朝他走来,南胥坐在书桌后,都能明显感受到她迸发出来的热烈。
无垢快步走近,趴在书桌上,眼底眉梢都是笑意,“其实昨晚儿我就想来的,青黛那丫头拉住了我。”
“南胥呀”,她的声音像是软糯的糕点,甜进了南胥心里,“你真的答应做我先生了吗?”
一向淡薄寡情的南胥被这扑面而来的热情搅得心慌,不敢望她,慌忙移开视线,看向窗外,轻轻“嗯”了一声。
无垢不知他为何答应,但她心中很是欢喜期待,于是,笑得更明媚了一些。
南胥平稳的一颗心也随之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