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册子上,是宋星河根据大盛朝帝姬下嫁的礼仪,删删减减整理出来的。古代礼仪繁琐且多,很多都不适用现代婚礼。
宋星河倒不是独断专裁,非要傅家按照这上面的礼仪来,而是先告诉他们规矩,想娶大盛朝的帝姬,就是这样一件繁琐的事情。
先刁难,然后再简化,如此傅家才会感恩戴德。
这个恶人他来做,季家父母是个没主心骨的,靠不住,他们这辈子做的最有魄力的事情大概就是有骨气地脱离了季家,余下办的事情都没眼看,一切都得靠他。
傅家人传了一圈,看了一圈,就连脾气最好的傅家二哥都沉默了,小册子传到了傅怀瑾手上。
傅怀瑾一看就知道宋星河打的主意,这小册子上写的不夸张,如果是在大盛朝确实要按照这个规格来娶帝姬,只是现在很多礼仪办不到。
“前面的都能办到,只是大舅哥,你这只给了中式婚礼的礼仪规格,没有给西式婚礼的,若是长歌喜欢西式婚礼,还要大舅哥再受累一下,再出个西式的规格礼仪。”
傅和玉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小叔叔是拿宋星河当免费劳力?
不是,这两人结婚,怎么皇帝不急太监急。光他们外人来操心啊!
宋星河皮笑肉不笑道:“行。”
长歌拿过那小册子,看也不看地还给了宋星河,说道:“婚事我不过问,傅怀瑾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婚礼那日,你坐主桌。”
一句话瞬间就安抚了宋星河。宋星河眉开眼笑。
季成泽张大嘴巴,这才憋出了一句话:“长歌,真不过问啊?”
长歌点头,淡淡笑道:“入乡随俗,我都可以。”
一句话将皮球踢给了傅家。
傅家人反而头疼起来,宋星河的那些规矩虽然离谱且夸张,但是真要这么办,操心的就是徐家,现在秋长歌否决了这个方案,且没提任何要求,那压力就来到了傅家。
以傅家的地位难不成真的要随随便便给儿子办婚礼?
他们傅家还得拿出一套不让任何人说话的方案来。
不过这种喜事,就算受累傅家人也是高兴的。
现在谈了两桩事,婚事全由傅家做主,女方不需要任何嫁妆,还需要商议的就是婚期了。
傅家老太太笑道:“亲家公,你们有选好的黄道吉日吗?婚期大约是什么想法?”
老太太终于想起这个被遗忘的亲家,笑眯眯地问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季成泽心一抖,这事长歌没说过啊。
“婚期主要是看长歌和怀瑾怎么想。”
众人微笑,敢情这当爹的是真的半点主都做不到啊,这样也好,当甩手掌柜,乐的逍遥。
傅怀瑾:“我们等过两日上山去拜访一下无名禅师,合一合我和长歌的八字,然后再定婚期,大约是春暮夏初的时候,这样有四五个月的时间来准备,没那么仓促。”
这已经是傅怀瑾算过最快的婚期了。
再快,他怕长歌嫌烦,直接不结了。时间也特意挑在最好的季节,不冷不热,免得宾客和新人都受累。
秋长歌:“可以。”
简单两个字,一锤定音。
余下的就是一些具体的细节,长歌懒得过问,一切都让傅怀瑾安排。
老太太见事情谈的差不多,茶也喝了,笑道:“到饭点了,我们去花园餐厅用餐吧。”
众人移步花园餐厅。
季成泽走在最后,感觉婚事什么都谈了,但是又没谈,跟他没什么关系。
傅怀瑾带着众人先去花园餐厅,这边老太太落后一步,笑眯眯地取了一份厚厚的聘礼单子,递给季成泽:“亲家,这是傅家的聘礼单子,您过目一下。”
季成泽诚惶诚恐地接过来,一看傻了眼。这聘礼单子也太重了。
“这这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季成泽下意识地拒绝。
老太太慈爱笑道:“这聘礼是怀瑾亲自拟定的,他自己拿了一部分资产,两个哥哥贴补了一些,我也拿了一些,不为什么,就是表示我们傅家的诚意,也是给长歌一些傍身的资产,让她底气更足一些。
我们是真心想成这一桩婚事,亲家千万不要推辞。”
季成泽这一下真的感受到了傅家的诚意,忐忑的心安定了几分,说道:“我们也是十分喜欢这个女婿,长歌这孩子从小吃了很多苦,跟我和安然都不太亲近,我们很对不起她,内心无比愧疚,万幸还有怀瑾这孩子包容她,照顾她。
其实对我们来说,只要长歌嫁个疼她爱她的人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老太太,这聘礼单子我不敢收,得先问问长歌的意见。”
老太太见这个亲家虽然做不了主,但是如长歌说的那样忠厚老实,很有自知之明,凡事都知道问女儿的意见,也暗暗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至于安然,外面一直传她是个疯子,但是今日长歌毫不避讳地就带安然过来,老太太也细细打量了一下,是个安静秀美的姑娘,心智有些异于常人,但是身上有一股美术生的气质,比较黏女儿,喝茶画画都是安安静静的,很是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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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成泽夫妇在他们这个圈子反而显得难能可贵,不作妖,不耍心眼,不算计,大事小事全听女儿的,否则要是结亲结到了季家大房那样的,老太太真的要晚上睡不着觉了。
现在老太太对儿媳妇高度满意,对亲家也很认可,这门亲事结的方方面面都还很欢喜,心态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
老太太笑道:“那我们去餐厅吧。”
聘礼单子给了,至于秋长歌要不要收,那是他们小夫妻的事情,这事她就不操心了,她就操心一下老三来年五六月份的婚事。
长歌回到家时,才知道聘礼单子的事情。
午饭之后就是听非遗戏曲,季成泽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只能揣着那份厚厚的聘礼单子,跟车到了湖墅别墅的庄园。
长歌惊讶地看了看聘礼单子,让季成泽先带安然回去休息,回来问傅怀瑾。
“这聘礼单子是你准备的?”
长歌将聘礼单子放在料理台上。
傅怀瑾在准备晚饭,扫了一眼,点头道:“嗯。”
长歌一时沉默,傅怀瑾怕是把他一半的资产都添进去了,除了房产、古董收藏、国外的葡萄酒庄园,还有各种股份,令人咂舌。
长歌决定与他认真谈一谈:“傅怀瑾,你傅家低调了一辈子,真的要大办婚事,告诉外人你们光聘礼就花了这么钱?”
傅怀瑾见她有些不高兴,走过来抱住她,低低说道:“我只是不想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