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眠洲看向雪地里裹得毛茸茸的明歌,她脸小,戴着毛茸茸的兜帽更显的精致可爱,远处雪山巍峨峻拔,万里白雪,天地静默,唯有她是鲜活的,真实的。
他伸手轻轻拂去她兜帽上的雪花,低声说道:“我也要走了,明歌,等我回盛京救醒父亲,再去南疆找你。”
“找我?”明歌眼眸微亮,内心有些欢喜,“你找我做什么?”
风眠洲微微一笑:“可能是想找你喝酒,你不是说你八岁那年下山要去酒肆尝尝酒的滋味,结果被老板赶出来了吗?我有钱,不会让你被赶出去的。”
明歌弯眼笑道:“也好,我带的那些珠玉都给雪桐了。那我在南疆等你?”
“好。”风眠洲轻声点头,与她约定。
明歌抬眼看着他清雅隽秀的脸,欲言又止,等他们解了蛊,若是他还愿意来南疆找她,那她就为了他废除族规,选他做王夫。
“走,我们去找大长老。”明歌一刻钟都不想等,拉着他就往大长老的住处跑。
“为何?”风眠洲错愕,分别在即,他只想与她静静待在一起。
“去了你就知道。”
明歌拉着风眠洲一路小跑,瞧着大长老的门喊道:“大爷爷,你开开门。”
大长老刚回来躺下,这段时间奔波到祁连山,年纪大了,身体有些扛不住,好不容易接到明歌,告诉她身世,也拿到了血藤叶,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下来,便有些疲倦。
“月牙儿,何事?”
大长老打开门,就见明歌拉着风眠洲进来,两人手牵着手,男的高大俊逸,身形如茂林修竹,月牙儿在他身边一衬,反而成了娇小的女娘。
“解蛊!”明歌目光灼灼地叫道。
风眠洲身形一僵,下意识地松开她的手,这段北上的时间,他们彼此陪伴,每每与她靠近,他便能感应到体内的蛊虫好似也依偎在一起,不仅不再疼痛难受,反而有一丝丝的甜蜜。
“解了蛊,我是不是就无法感应到你的位置了?”
明歌点头:“就算不解蛊,我在南疆,你在盛京,也是感应不到我的位置的,反而因为离得太远,日夜受蛊虫噬咬,我也是!”
她飞快地说道。
大长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明歌,小丫头又在骗人。不过解蛊有解蛊的好处,若是解了蛊虫,这郎君还依旧喜欢明歌,那好似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拦的。
风眠洲脸色微变,确认道:“你也会受到蛊虫的噬咬,你不是说你年少时误食了毒草,断情绝爱吗?”
大长老险些一口茶喷了出来,什么玩意儿?月牙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骗了这郎君多少事情?
明歌笑容微僵,绞尽脑汁地说道:“万一我也会受蛊虫噬咬呢?我总不能去盛京找你吧!那估计路上就疼死了!”
要死咯,她也没有想到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
风眠洲挑眉:?
大长老呵呵笑道:“月牙儿说她断情绝爱有些夸张,不过她小时候体弱,加上喜欢在她阿娘的药圃里扑蝴蝶玩耍,确实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花花草草,其中好像就有绝情草,她阿娘后来都不敢在药圃里种植毒草,就怕这小丫头顽皮,吃的一命呜呼。
不过这情蛊乃是南疆禁术,早点解开对你们而言都是好事。手给我。”
大长老左右手开弓,一人探着一个脉搏,沉吟数秒钟,点头道:“你们前几日才受了伤,此刻有些气血双虚,今日不宜解蛊,这几日你们就待在一处,好好养伤,顺便骗一骗体内的蛊虫,等三日后再解蛊,趁着空灵谷谷主在,解完蛊,好好给你们药补一下!”
明歌欣喜地点头:“好呀!那我们在祁连山再待几日吧,等解了蛊再分开。”
风眠洲见她欢喜的样子,到嘴的话又默默地吞了下去。
三日,他们只有这三日的快乐时光了。
第二天一早,胡家四郎等人就离开了祁连山,返回甘州。
明歌和风眠洲目送他们消失在漫天雪地里,直到看不见人影,这才回到冰屋里养伤。
守山人和空灵谷的人基本不来打扰他们,大长老也另寻了下棋搭子,整日和她伯父下棋,明歌便与风眠洲待在一起,看看雪山,他弹琴她看书,他做饭她负责吃,一日三顿吃完都要在雪地里踩着厚厚的积雪玩儿。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南疆时的无忧无虑。
如此过了三日,两人身体和精神都养到了最佳状态,又喝了三天药汁,到了第三日夜里,大长老重新探过他们的脉象,这才给他们解蛊。
“我空灵谷世代行医,从未听说过情蛊,也不知道种下的情蛊竟然还能解。”长芦身为医修世家的家主,被大长老请过来,闻言惊道,“这蛊这般厉害,竟然能控制人?南疆果然是诡谲神秘之地,难怪长琴会去那里。”
大长老摸着胡子,微笑道:“说这情蛊能控制人,母蛊控制子蛊我信,但是若是种下两只小虫子就能让一对仇人变成情人,别说你,我也是不信的。情蛊只能将两人的命运连在一起,至于是因故生情,还是两败俱伤,不过是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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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中玄妙,不可言。
谷主,今日请你前来,是帮我护法,这两孩子解蛊途中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还需要您出手!”
大长老也不是医者,只是会引蛊的法子,这才赶鸭子上架,顺便还将空灵谷谷主拐骗来当了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