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取出兽首空格内的小木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封信:“月牙儿,若是有一日你看到这封信,想必已经下山历练,并且想探寻过去的事情,你去盛京城外孤山上的小寺庙,点一盏新月灯,会有人来告诉你所有的事情,还有,记得不要闯祸,不要闹的中洲鸡飞狗跳,早日回来。”
孤山上的小寺庙?点新月灯?明歌看着最后四个字,眼圈微红,哽咽道:“坏阿娘,惹人哭。”
她说完,破涕为笑,连续几日的坏心情瞬间就荡然无存。管她生父是谁,等她将中洲搅得天翻地覆,留下无数传说之后,她就回山里陪阿娘,跟阿娘一起看血月崖的日出,然后吃阿娘做的饭菜,每日去阿娘的药圃里祸害她的药草……
明歌将信小心翼翼地收好,出了药草铺子,回到梅林,远远就见林音儿带着丫鬟婆子四处找她。
明歌摘了一枝怒放的梅花,笑吟吟地朝着林音儿招手。
林音儿看见她,松了一口气,一路小跑过来:“姐姐,可算是找到你了,你要的暖炉,我取完暖炉回来一看,丫鬟婆子说跟丢你了,正急着哭呢,你若是再不回来,我也要哭了。”
明歌接过她递过来的暖炉,弯眼笑道:“我在林子里迷路了,对了,明日启程去盛京,你爹娘给你规定了归期吗?”
林音儿摇了摇头,纳闷道:“好像没有,只说让我跟着你去见见世面,姐姐,我听说盛京遍地珠玉,盛京的贵女们吃的用的都是顶顶金贵的,你说,我要带多少银钱才能显得不丢面子?
还有还有,我想吃千金楼的席面,想去看盛京的不夜城,还想进皇宫里看看,但是我又害怕被盛京的贵女们嘲笑……”
林音儿说着从自己随身的小锦袋里掏出一沓银票来,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犹如小野鹿一般看着明歌。
明歌一看,竟然有几万两,顿时笑弯了眼:“包在我身上,不过我去盛京是干轰轰烈烈大事的,小音儿,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吗?会被我连累到。”
林音儿兴奋地瞪大眼睛:“姐姐,你还想干什么大事?我听说你之前在泉城去谢家讨债,砸了谢书的寻宝宴,闹的九洲沸沸扬扬的,你去盛京还要讨债吗?我可以,我真的可以!我不怕被连累。”
林家丫鬟婆子吓的险些晕倒,天惹,二小姐平日里就是闯祸的性子,遇到了月娘子,这两人岂不是要将盛京的天捅个洞出来?
二小姐回来会被家主打断腿的吧!
明歌伸手,跟她击掌为盟:“成交。”
从梅园回来之后,天色已暮。
明歌在赏梅宴上用过了晚膳,回来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然后沐浴更衣,将阿娘的信掏出来又看了一遍,然后兴冲冲地从行囊里找出自己装特产的盒子,里面都是她给阿娘和长老们买的东西。
明歌抱着木盒子,就直接去找风眠洲。
“风眠洲,你帮我做件事情!”
她兴冲冲地冲进房间,然后愣住,风眠洲正沐浴完从里间出来,清俊雅致的年轻郎君只穿着薄薄的寝衣,露出性感的锁骨和流畅的肌肉线条,墨发如云,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流意态。
两人四目相接,俱是一愣。
明歌视线落在他性格的领口上,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应该背过身去,但是没有想到他平时包的严严实实的,衣服下来还很有料。
“闭眼。”低沉冷淡的声音。
“哦。”明歌唇角微微上扬,然后捂住眼睛,叉开小手,笑眯眯地说道,“不能怪我哟,风三玩忽职守,没有守在门口。”
“嗯,我吩咐他去办了点事情。”风眠洲转过身,取下架子上的披风,系上,没有想到明歌会突然闯进来,而且会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害的他不得不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风眠洲觉得莫名有些口干舌燥,说话声音都低哑了几分:“找我什么事情?”
他转身,就见明歌笑盈盈的小脸已经凑到了跟前来,踮着脚尖将怀中的木盒子塞到他手上:“这是我给阿娘寄的特产,你帮我寄到南阳郡的驿馆,会有人去取的。”
少女眉眼笑弯弯,肌肤白的透亮,凑到跟前来,风眠洲只闻到淡淡的幽香以及血液里躁动的声音,至于她说了什么,全然没听见。
“喂,你听清楚了吗?”明歌见他眼眸沉甸甸的,像是揣了一窝的小兔子,于是伸手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
风眠洲:……
“别乱碰。”他声音暗哑,伸手攫住她的小手,一碰触身子陡然一僵,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渴望更多。
风眠洲脸色微变,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视线落到别处,说道:“寄到哪里?”
他一直知道她偷偷给大月国的人攒特产,这世道动荡不安,就连世家大族都说倾覆就倾覆,很多时候避世隐居反而是一种好事。
大月国这样很好。
“寄到南阳郡的驿馆,会有人去取的。”明歌见他犹如被烫到了一样,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撇了撇嘴,毛病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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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洁癖,还爱挑剔,她就戳了他一下,就生气了!
小气鬼!
风眠洲:“嗯。”
“一定要寄到哟,我会写信回去核实的。”明歌叮嘱道。
风眠洲没有再说话,眼眸垂下,只看到她襦裙的一角以及如云如瀑的长发,许是刚刚沐浴完,她身上香气更甚,她这些年生活在山里,不太懂男女大防,整日接触的都是小兔子小野鹿鹦鹉什么的,不知道她这样的美貌对于男人的杀伤力。
这两日他已经确认,师兄对她别有心思,只是藏的很深,唯一庆幸的是,师兄的选择一直都是权势。
“今日,师兄与我说,林府对我们友好的有些不合情理,让我们多加小心。”
明歌闻言,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才要多多小心你那个好师兄,不是什么好人。”
风眠洲闻言抬眼,皱眉道:“怎么说?”